王保兒此時腦筋尚還復甦,他見婉容目光板滯,心神大亂,忙端起一碗蔘湯送到婉容手中,低聲說道:“娘娘且壓壓驚,現現在宮中另有景嬪娘娘在,娘娘無妨找她合計合計,也強過在這裡乾焦急不是。”
劉秀士明顯遭到了驚嚇,渾身顫抖著,斷斷續續說道:“不知是誰......彷彿是禁軍......”
王保兒跪倒在地,不等婉容問,就竹筒倒豆子般接連說出了幾個令在場合有人都呆若木雞的動靜:月朔中午大明宮麟德殿禦宴之上生了投毒謀逆事件;謀逆的主凶是汪秀士;太子已上表自請廢黜。
劉秀士滿臉惶恐地走出去,一變態態,顧不得婉容尚半坐在床上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便帶著哭腔兒大聲叫道:“娘娘,出大事了,汪秀士被人抓走了。”
景暄將婉容讓進房中坐下,聽完王保兒的稟報,倒不似婉容那樣慌亂,隻冷冷地對王保兒說道:“你們就是如許當差的嗎?娘娘正有著身子,再大的事也不知瞞著些,這一起走來,萬一有個閃失,豈是你們能接受得起的嗎?”
景暄固然內心一樣焦心,但顧及著婉容的感受,便成心將話題扯開,儘挑些女兒家之間的私房話來與婉容扳話,又叮嚀了很多臨產前應留意的事項,兩人不知不覺直聊到了晌中午分。
瞬息間,錦屏氣忽忽地回報說來興兒人不見了蹤跡。景暄無法,隻得叫王保兒到內坊候著,一旦太子有新的動靜,來回報,又強帶笑容對婉容說道:“mm既來了,就彆急著歸去,此時我們聚在一處,拉拉話,內心反而輕爽些。”
派去內坊探聽動靜的王保兒仍然不見蹤跡,而來興兒卻返來了。
婉容彷彿溺水之人俄然抓到了一根繩索,麵前頓時閃光一絲亮光,也不顧身子沉重,簡樸梳洗已畢,在王保兒的導引下,直奔馬廄而來。
景暄拉起婉容的手,說道:“你我既有緣同侍一夫,便如同姐妹普通,怎會睚眥必報。隻是mm有孕在身,千萬不要因心中焦炙,傷了胎氣纔是。現在之計,你我隻須安份守已,靜候太子動靜就是,隻要太子安然無恙,彆的不管如何,都不必過分掛懷。”一邊說著,一邊叮嚀錦屏將來興兒找來問話。
婉容聽擺佈提及過,原太子妃楊氏一族與鎮靜後一門代有仇怨,鎮靜後入主中宮後,她就被迫與太子仳離,出宮後不知所終;而叛軍攻占都城時,東宮嬪妃大多死於兵禍當中,是以,東宮的嬪妃並未幾,婉容和景暄入宮前,隻要汪、劉兩位位份不高的秀士,汪氏原是楊氏跟前的侍女,而劉氏雖出身官宦人家,卻一貫辦事低調,在世人麵前倒像隻是個汪氏的主子的。景暄雖奪目通達,但素不喜過問瑣務,婉容得太子專寵,位份又高,天然執掌起宮中的碎務。汪秀士見婉容的風頭蓋過景暄,常有事無事地便帶著劉秀士到凝香軒來坐坐,一來二去地,三人之間非常地熟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