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興兒不慌不忙地伸手從懷中取出那枚上鐫有“神鶴軍兵馬批示使”字樣的官印,朝錢大順麵前一晃,說道:“大哥,你瞧細心了,這是甚麼?”
“嚇,兄弟,此時此地,我用得著和你繞彎子、兠圈子說話嗎?來來來,你我兄弟既然有緣本日在此相逢,儘說些個不鹹不淡的鳥話有甚麼意義,喝酒喝酒。”錢大順頗不想再議論這些,遂伸手端起酒碗,向來興兒讓了讓,仰脖一飲而儘。
錢大順聽來興兒這麼一說,心中略感安穩了些,勉強站起家,卻再也不肯居於上座,非要拉著來興兒在主位上坐下,本身剛挺身侍立在來興兒身前,衝他抱拳說道:“大人奉皇上詔命來到涼州,如有效到大順之處,固然開口叮嚀就是,大順身為漢人,久懷擯除蠻番,報效朝廷之心,必當竭儘儘力,以供差遣。”
錢大順忙不迭地起家湊至來興兒麵前,將那枚官印顛過來倒疇昔地瞅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工夫,俄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首如雞啄米般說道:“軍校錢大順叩見欽差大人,大順該死,萬不該在返京途中隱遁埋冇。”
“這話但是大哥你的至心話?”來興兒收斂起笑容,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雖與年老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瘋友,但現在在大哥帳中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並無一字的瘋言瘋語。”來興兒安然答道,“如果大哥要為張諒報仇的話,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來興兒聽他話說得竭誠、激切,也不由為之動容,忙起家扶起錢大順,向他講解道:“來興兒詔命在身,不得不如此,還請大哥包涵。那晚長安城破之時,張諒在承天門外刀劈惠妃娘娘,小弟一時激憤,才從背後挺劍刺殺了他,本覺得大哥係張諒身邊舊人,得知此訊後,必然會為故主尋仇,卻不知大哥胸懷大義、明辯是非,此時想來倒是小弟的不是了。既然大哥忠心向國,不計前嫌,就請坐下說話,小弟初來乍到,諸多不明之事,還要向大哥就教呢。”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笑一問,錢大順倒變得有些難為情起來了,嘟囔著說道:“你這生不齣兒子的小子,還和先前在長安時那樣冇個端莊,像方纔的話也是隨便說說的?實不相瞞,關於張大將軍在長安被殺,我還在迷惑兒:在邏些時他明顯對我說本身甘心終老山林,也不會藉助吐蕃人的力量殺回長安去,如何會俄然變了卦?我錢大順雖冇讀過幾天書,可自問對人間的事理還略懂一二,大將軍如若真是改了主張,想借吐蕃人之手為皇後孃娘報仇的話,他這一死還真不算做是好事,起碼不必像現在的李承宏那樣,充當吐蕃人對於漢人的幌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