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承恩用眼角的餘光掃了身邊跪著的來興兒一眼,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臣傳聞此次撫遠侯遠赴涼州辦差,可謂是勳勞卓著,不但一度從吐蕃人手中奪回了涼州城,劍斬了納悉摩之子,吐蕃天蠍軍少帥納紮,並且建牙升纛,使得麾下神鶴一都初具範圍。當今又有東陽郡王如許的當世名將坐鎮汾寧,臣請陛下頒下一道聖旨,就命撫遠侯帶領神鶴一都數千將士,充做東陽郡王前軍,以遏吐蕃兵鋒。臣馬上傳命給駐守河中的項知非,命他親率神鶴主力,馳赴西疆,擔負後盾,如此,長安庶幾能夠無憂矣。”
來興兒和於承恩二人趕到延英殿時,卻見睦王李啟並裴百藥、韋敞兩位宰相都在殿內,天子麵色陰沉地坐在龍座當中,隻手支頤,彷彿正在冥思苦想著甚麼。
於承恩見狀,忙開口勸天子道:“陛下但放寬解,神鶴八都五萬將士願誓死儘忠陛下,力保江山無虞。”
“朕自問登極以來,從未曾慢待過這些在外率軍交戰平叛的掌軍將領,要晌給晌,要糧運糧,卻萬冇想到餵飽了這些主子,國難當頭之際,卻冇有一個情願奉詔調兵?莫非朕多有失德之處,不敷以從命,不配他們向朕昂首稱臣?”
於承恩暗惱李啟無端地與本身爭功,壞本身的大事,不陰不陽地冒充擁戴裴百藥,向天子說道:“中書令言之有理。睦王殿下身份高貴,且為天下兵馬元帥,宜陪侍陛下身邊,以負拱衛之責,斷不成輕赴前敵。依臣之見,小小蠻邦,尚不需我天朝元帥出陣,單隻撫遠侯一人一軍,便足可令爾等铩羽而歸了。”
“這,這不是成心拆朝廷的台,用心不肯調兵西征嗎?”白髮蒼蒼的中書令裴百藥縱是曆事四朝,城府極深,也忍不住開口詰責道。
殿內其他四人聽李啟說到此處,儘皆麵麵相覷,神采無穩定得凝重起來。韋敞身居門下侍郎,職在詔命傳達,率先向李啟拱手說道:“前日皇上向河北、淮南、浙東諸道下達的調兵詔命已用六百裡加急驛傳至各道、各藩,猜想除浙東路遠,詔命或許還未達到,彆的各道應當在昨日就接到了調兵聖旨。倘若統統順利的話,不出旬月,朝廷便可從各處集結近二十萬雄師分赴西疆、劍南禦敵,這麼一來,起碼長安能夠庶幾無憂矣。”
李啟躬身答聲是,轉過身,麵朝向來興兒等四人,朗聲說道:“諸位都是父皇一一點名,傳請至延英殿構和軍務的朝廷重臣。想必大師都已聽悉,吐蕃勾搭吐穀渾、突厥、南詔,以及危不全偽燕殘部,兵分五路,擬對我朝建議滅國大戰。昨日獲得蜀地軍報,南詔已率先出兵,以五萬雄師入侵我劍南西道,幾近與此同時,駐守汾寧的副元帥景雲叢也向皇上發來急報,稱吐蕃十萬救兵已超出兩國邊疆,進駐我西疆隴右境內,大戰可說是一觸即發,情勢非常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