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如一聽方衡也來秦州了,還去替哥哥灸火針,喜的跳了起來,含著塊糖給方勳福了一福,回身就跑。
寶如趕緊道:“方伯伯好!”
從一處角門長出來, 寶如遠遠瞧著瓦簷最高的一處, 暗猜那是胡府正殿, 遂疾步走疇昔。誰知走到半途, 恰就撞上喝的東倒西歪的季白叫個小廝扶著,劈麵從那正房後的簷廊下繞過來, 要過荷花池, 想必是要去解溺。
他明天傍晚還曾問過她,季白想找死,他該如何辦。明天就眼睜睜看著季白差點被淹死,再這王朝宣,本是衝著她來的,卻在胡知府家的園子裡瘋瘋傻傻丟如許大一個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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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如站在一從垂柳前麵, 倒不怕季白瞥見,隻是感覺那扶他的小廝有些眼熟,定睛看了好久,忽而想起來,當初趙寶鬆被綁票,她和嫂子黃氏兩個去贖人的時候,這小廝就站在匪首方昇平的身後,也是個匪賊。
王朝宣隻得重又坐下,等著寶如去問話。
方勳與季白春秋差未幾,穿件青布衫,麵龐白淨,眼角皺紋頗深,看起來人很隨和。他又壓了兩把,待季白吐了臟水出來,便來看寶如。
這廂好輕易有兩個下人將王朝宣壓在亭子裡,方勳上前診脈,又端過茶碗嗅了嗅,笑道:“胡大人休要焦急,令舅並非發瘋,隻是有人誤將朝顏的種子當作芝麻泡在了八寶茶裡頭,朝顏種子常會致人產生幻覺,狂聽狂念,他節製不住纔會發瘋,快扶下去唄!”
知府夫人王氏恰自另一側而來,要問王朝宣可說動了寶如未曾,剛到跟前兒,便見自家乾弟弟目光呆呆,嘴角噙著口水,像是傻了的模樣。
季白已經被嗆暈了,最後還是胡府的家下人們趕來,把他從荷花池裡撈出來。
他忽而往前一步,寶如終究看清了,那人端倪間一股青意,冷眼瞅著季白在水裡掙刺眼看要滅頂,忽而牽唇,露了詭異一笑,竟是季明德。他眼看著季白掙紮不過沉下去,回身走了。
到這會兒,寶如才明白,季明德必定與方昇平阿誰強盜有牽涉。
方勳天然也跟著,要送寶如出去。
忽而,被人壓在亭子裡的王朝宣竟然又大呼起來:“小婉,仙女如何走了,快把茶端來,讓我再喝一口,我還要看仙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