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德蘸了滿指的冰冷藥膏子,悄悄往寶如脖子上那一圈紫紅色的勒痕上塗著,柔聲道:“每天塗三回,約莫三天也就好了,今後穿件薄衣,不準捂出一身的扉子來。”
寶如道:“免貴姓趙,我家相公姓季,叫季明德,是他抓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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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如心道季明德不但曉得季白送她藥酒,還曉得季白明天急倉促拜彆,更向她解釋原委。此人雖本身不敢吃,但明顯也在才氣以內,極力的幫襯本身。
寶如喜吃涼粉,特彆是加了紅糖水的。但那東西上火,在都城的時候,常常要求上很多回,嬤嬤纔會買一份返來給她吃。
寶如神采大變:“識得,如何了?”
季明德已經拉開椅子,等寶如落坐時,輕推一把椅子,叫她能穩穩的坐著。兩人離的很近,寶如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佛手香,想必是在胡蘭茵房裡染上的。
桌上一隻青花沿的瓷碗,上麵蓋著一隻圓碟。季明德揭了碟子,遞過一把調羹給寶如:“吃了它!”
季明德見寶如怔著不肯接調羹,解釋道:“京彩敗火,我瞧你嘴角有些爛,想必是上了火的原因,快吃了它,好敗火。”
季明德忽而側首,略靠近寶如,問道:“你可識得王朝宣?”
季明德把磨好的虎骨推了疇昔,叮囑道:“一日三次,與雪蓮酒同服,會有奇效。”
他盯著看了好久,柔聲道:“季白前些日子從扶南采購了一批伽藍給王定疆,誰知到了都城翻開箱子一看,伽藍變成了淺顯的沉香,王定疆大怒,季白要趕去都城查辦此事,一個月內,他是不會回秦州的。”
季白調戲侄兒媳婦調的正歡,生生被打斷,勃然大怒,轉頭吼問:“何事?”
她心有感激,翅翼般的睫毛抬了又垂,撲扇撲扇:“既你要趕遠路,就走些解纜,路上留個心眼,莫住著黑店。”
季白道:“季墨與我是遠房兄弟, 我若開口討, 不過一個婦人罷了,他會給我的。但販子不可有利之事,你總得承諾點甚麼,我纔好開這個口!”
季明德盯著她紅似花瓣開合的兩瓣唇,軟嫩嫩一點舌頭,在內裡悄悄顫抖。
她鼻尖沁著一層子的汗,吃的極慢,偶爾看他一眼,隨即快速垂眸,仍去吃那碗粉。
她說著,便往前突, 不信偌大一個季家高低幾十口人, 季白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兒媳婦。
小廝季羊驀地衝過來,劈麵看到仿如萬綠從中一點紅般嬌姿楚楚的二少奶奶,趕緊恭恭敬敬一禮,湊手在季白耳邊道:“京裡王公公送了急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