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德唔了一聲,問道:“何事?”
轉頭再看那兩個男人,往前走的忽而回身,站到街邊,停在半道兒上的也在假裝望天。
方勳醫術過人,要來秦州, 怕太多人找他看病, 當然是悄悄來悄悄去。那些家中有沉痾人的富戶, 不計千方百計探聽他的行跡,到時候帶病人與重金前去, 身為郎中,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還是會看的。
究竟上來秦州的不止寶芝堂大店主方勳,另有方勳的兒子方衡也來了。
季明德率先進了院子,恰迎上楊氏笑嘻嘻從廚房前麵的耳房裡出來。
曾經祖父活著時,隻要派個仆人通傳一句,便會提著藥箱上門,連笑帶說診病的方勳,現在與她卻隔著天與地的高度,要想他替趙寶鬆治病,還得求著季明德。
寶如試著銅盆裡的水是熱的,才脫了鞋把腳伸出來,便見季明德擱了筆走過來。
自打會掙錢了今後,她的小脾氣彷彿也硬了很多,小背兒挺挺的走在前麵。走的又疾又快,彷彿他是塊亟待摔掉又摔不掉的賴皮膏藥普通。
寶如一動不敢動,隔著一幅涅槃圖岩畫,季明德微深的雙眼一向盯著暗鴉鴉的裡間,寶如怕他要撞出去,正自擔憂著,季明德忽而一笑,回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