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兒喜的一聲驚呼:“喲,本來二少爺竟是我們大房的端莊少爺呀。那隔壁那窮婆子,和那趙寶如兩個的身份可就難堪了,我們老爺財大氣粗,蜜斯又是大房端莊的少奶奶,天下誰嫌銀子少,二少爺將來必定要回大房,到當時,趙寶如果真想回正房,妻變成妾,可有得她受了。”
季明德不跪,直挺挺的戳著,兩隻下垂的袖管一向在抖。朱氏趕緊攬過他,小聲對季白說道:“你又何必生機,要恐嚇孩子,有話不能好好說麼?”
她道:“當年,季白和季丁兩兄弟做買賣,往土蕃、突厥一帶販藥材,季丁死在了戈壁裡,季白一小我返來了。當時季家老太太還在,因為季丁死時無子,而我們秦州又最諱絕戶,剛好婆婆當時生了一對雙胎,季老太太就主持著將小的一個悄悄兒抱到了隔壁楊氏那邊,好叫兩家一家有一個兒子。
*
蒿兒不解,悄聲問胡蘭茵:“蜜斯,二少爺不是二房的兒子麼,怎的老爺說二少爺是他的兒子了?奴婢竟是不懂了。”
幼時在長安,寶如的祖母就很喜好吃這個菜,連帶著寶如也吃慣了嘴,愛吃它。
季明德道:“不知大伯喚我何事?”
寶如吃了滿頭大汗,季明德拿把扇子替她輕扇著冷風,回老孃的話:“並非,是我本身雇的人。”
一家三口在屋簷下吃罷飯,楊氏洗碗,寶如繡花兒,季明德還在窗外研討那張圖紙。初秋的落日,樹上的鳴蟬,仍還悶熱,卻也有冷風。
半天無聲,楊氏忽而又道:“要不要娘明日到寶芝堂給你開上幾幅藥來吃一吃,或者就行了?如果你嫌恥不肯吃藥,那販神油的爪哇番子還未走,我偷偷替你弄些神油來你塗一塗?”
寶如轉過甚時,他已經走了。
大房東屋裡,季白用力兒拍桌子,喝道:“孝子,你給我跪下!”
楊氏還是氣沖沖的:“你攢的銀子不是全給寶如她哥了麼,還那邊來的銀子,我怎的從未見過?”
季明德丟了筆,問道:“何事?”
胡蘭茵帶著小蒿兒,脖子伸的長頸鹿一樣在外偷聽。
次日一早,段其鳴帶著十幾個山工和磚瓦工來替季明德砌屋子了。
季明德點頭:“不是!”
不管寶如還是楊氏,聽他這聲音,都隻當胡蘭茵果然有身了。寶如還好,楊氏的確氣到絕望,問道:“我的寶如那兒不好你看不上她,昂?”她氣極了,啊變成了昂,驢叫一樣。
季明德道:“他活膩歪了,想死,你說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