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派你們看著雲安嗎?這是如何回事!”
耿叔的年齡比謝孟冬還大,但謝崇五歲那年父母雙亡,當時耿叔才方纔結婚,娶了衡氏當老婆,過了三年才生下了雲安,比他小八歲,二人雖非血親,但情義卻非常深厚。
“把這裡的人都帶回詔獄,本官要親身鞠問。”男人斂目,半張側臉藏在暗影下,看不清神情,但腔調卻冰冷極了,帶著毫不粉飾的殺意。
周清來到聚仙樓時, 金桂並冇有跟著,但比試的題目出人料想, 隻憑她一人, 怕是冇法好生照看蘭婆婆。金桂這丫頭性子沉穩,辦事非常安妥,有她從旁幫手, 倒也能輕巧數分。
“嬸子莫要心急,謝某已經派人去找了,必然會將雲安帶返來,您彆太傷神。”
謝崇心神緊繃,騎馬去到那處民居,一腳將暗色的木門踹開,目光緊緊盯著倒吊在樹枝上的少年。
蘭婆婆衰老的麵龐上並無半點痛苦,緊皺著的眉頭也伸展了幾分,她哼哼兩聲,眼底帶著較著的感激之色。
目睹蜜斯服侍的這般經心,金桂也提起精力,不敢有半分懶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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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姨娘有本身的籌算,我怎能猜到她的設法?走一步看一步便是。”邊說著,周清邊給蘭婆婆按摩,她長年拿著木杵研磨香料,又在絕壁山澗采摘芳草,手勁兒並不算小,乃至比金桂都要大些,很快便將掌下的皮膚揉紅了。
雲安死死閉著眼,他被用了鞭刑,身上的衣裳早已襤褸不堪,料子被血水滲入,滴滴答答落在泥地上,將砂礫都給染紅了,披髮著濃烈的腥氣。
若隻是個無關緊急的淺顯人,謝崇底子不會生出這般大的肝火,但這枚玉佩是他特地去找了匠人,經心打造而成,在雲安十歲那年送給他的,現在整整過了六年,他從稚嫩的孩童長成了翠綠少年,無憂無愁。現在玉佩上沾滿了血跡,隻能申明耿雲安出事了!
從袖中摸出來帶著暖意的銀熏球,放在鼻前嗅聞著那股香氣,安神香裡摻了血,寧神結果並不算差,就算如此,痛意還是冇有壓下去。
本來鄭臨韜有一女兒,本年十八。鄭家失火那日,鄭氏女並不在嶽州,這才幸運逃脫,隻是此女此時現在究竟在那邊,她手中有冇有充足扳倒寧成風的證據,都未可知。
耳邊纏繞著婦人的哭訴聲,謝崇隻感覺髓海翻攪的更加短長。腦海中傳來的劇痛,讓他麵前一陣恍惚,身子踉蹌了下,兩手死死握拳,好半晌才穩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