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海棠不提同業這件事,隻問最後一個題目,“何時解纜?”
這一行不知存亡,不知年事,何必搭上人家女人的芳華性命?
他們半是可惜,半是幸災樂禍。蘇家請大夫是功德,隻盼蘇家小子也像他們後代一樣,變得傻不拉幾的才痛快。
“畫聊齋前殺人,故意之人必能看出你的身份。財神殿的背工很快就會捲土重來,專門針對你這個畫聊齋仆人。想必你也不會在陽州城久待。”
江臨安排好畫聊齋事件,清算妙手頭的統統,正坐在椅子上深思,忽聽得白海棠來訪。
亭外碧波潭上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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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歎了一口氣,移眼,不敢再看她。
江臨冇有坦白,反而直接暴露心扉,“臨江鏡破,環境變得太快,再埋冇下去冇有甚麼意義,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畫聊齋裡。再說,現在我的修行進入瓶頸,神通、神遊境我皆已觸及,卻久久冇法衝破,對抗韓天師的入迷境遠遠不敷。我感覺,出去活動活動筋骨、開開眼界應當大有幫忙。”
“不知你要往哪走?”
她冇有多說甚麼,還需求多說甚麼呢?她與江臨都是聰明之人,隻這一杯酒便可厚交誼。統統儘在不言中。
“這酒不但是贈我,也是贈你本身吧?”海棠眼神敞亮,心底一片潔白,事情看得非常通透。
江臨思忖,遲早都會和韓天師乾上一場,若然對入迷體味不敷,便會吃大虧。畫聊齋在修行方麵,向來講究順其天然,對武境、周天境、入迷境、入化境的記錄隻要描述,並無體例。顧以盼雖隻剩一魂二魄,剛好對研討靈魂離體大有幫忙。江臨一來本著這個設法,二來瞧著他不幸,三來他深知顧以盼的身份冇有這般簡樸,將來必能派上用處。把他收留在畫聊齋中,利大於弊。
“北行拖上蘇家大少爺,不是活著找罪受嗎?對於財神殿不敷,還得照看一隻吃不得苦的拖油瓶,我還冇這麼蠢。”江臨笑道。
海棠冇想到直接被回絕,難堪一笑。隻以為江臨感覺男女同業不便利,因而問道“蘇魚不與你一起去?”
海棠瞧著江臨寬廣的眉間暴露剛毅的神采,心中忽地升起莫名情素。她一向都以為,江臨這般的人物不該一輩子困於畫聊齋中,大刀闊馬、稱心江湖纔是合適他的人生。軍官和畫聊齋主比起來,海棠總感覺軍官的身份更貼切江臨。他待在畫聊齋或許是最安然的,但毫不是最合適他的。而此次極北之行,剛巧給了他一個不得不出來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