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紅著臉就跑了，胡來俊就望著他的背影嘻嘻笑：“小福剛在說，綱領娘還攆到鎮上去尋你了？”
待回了鎮上，竹枝想起來才覺著有些後怕。她明天本是一時髦起提起送小福去書院的事情，可言語間又不重視，彷彿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李三混也提示過，胡來俊並不是普通的牙人，莫非是叫他看出來甚麼非常了？
竹枝也覺得是出甚麼事了，幸虧穿的家常衣裳也見得客，忙出來問道：“出甚麼事了？”
竹枝手中行動一頓，想了想又感覺冇甚麼，那天鎮上那麼多人都瞧見了，冇人曉得也不成能，便歎著氣道：“可不是麼？又撕扯了一番。”
竹枝點頭：“都起來了，又睡下去做甚麼？如果明天真冇甚麼事，中午小憩一下就是了。”
可小福耷拉著腦袋，半點興趣也冇有的模樣，隻是聞聲竹枝說當弟弟，才昂首倉猝擺手道：“竹枝嫂子，你帶著我一塊兒，又給我做新衣服，又叫我吃點心，常日裡也冇甚麼活兒，我已經夠輕鬆了。”
胡來俊點頭晃腦隧道：“唉，我這不是覺著綱領冇福分麼？這麼好的媳婦兒，非得折騰……”
話音未落，竹枝便帶著迎春走了出去，手裡大包小包的，見他們仨都在櫃檯那兒窩著，不由奇道：“咦，明天冇買賣麼？你們都如許閒呢？”
雖說吳乘風也是宮中書畫局的供奉，可這敕造青陽觀的事情，哪兒輪獲得他來置喙了？
竹枝心頭跳了一下，勉強笑了笑道：“不提這個不成麼？”
敢情他擔憂的是這個？竹枝笑了：“這怕甚麼？都說活到老學到老，隻要你樂意學，不怕年紀大啊甚麼的。再說了，孔子都說過‘有教無類’，你不過年紀比普通發矇的孩童大一點，莫非先生會因為這個不教你麼？”
可冇想到的是竹枝卻底子不像他設想的，見過的那些女子，那裡有一點嬌羞荏弱的模樣。爬起山來，比他這大男人還要短長。更可氣的是，當年他是追在青玄子背麵跑了小半個行省，人家才指導了他一兩句。
胡來俊搓了搓手，有些難堪：“那是，那是。可清河鎮上有塾館嗎？”
那人苦著臉，滿頭是汗，吞吞吐吐隧道：“大人，冇出事，就是今兒吳大師見您冇去，發了好大脾氣，這不，讓我來問問，您是不是哪兒不利落，如何明天就冇去呢？”
李大廚嘴裡嘀咕了一句“白日莫說人”就從速回身溜了，小福也感覺臉上有些發熱，正說著人家的閒話，正主就進了門，也不曉得被她聞聲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