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聞著熟諳的藥材味道,車簾又再放下,身邊隻要一個真正墮入昏倒的羽士,百草秋一向提著的心突然放鬆。
他撐起家體,拿了兩樣藥材,按特彆配比利市揉汁,擠在傷口上,不過眨眼,淡綠汁液沁入皮肉,傷口上一向外滲的血立即止住,隨後,皮肉開端收縮,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豁開的大口便收成一道細縫。接著,他又拆了馬車中的兩塊板子,把本身折斷的腿給板正牢固,一係列行動行雲流水,連盞茶的時候都不消。
這棟彆院他並不陌生,但也說不上熟諳,畢竟他也曾因受傷而在這裡住過一個早晨,還去廚房逛了逛,冇找到甚麼吃的,倒瞥見了一柄小鏡子。
做好了這件過後,若按之前打算,便該從速駕車分開,但黃衣女子在原地糾結一會,俄然悄悄一頓腳,又跑回屍山血海中,從屍身堆裡再把刀十三給挖了出來。
言枕詞的夢最後的是顛簸的,彷彿正置身水浪當中,時不時便要被浪頭拋上雲端,而後又重重摔下,摔下的途中還老撞到東西,不是撞到一條大魚就是撞到一塊礁石,撞到大魚也就算了,畢竟軟軟香香的,但礁石就不太令人喜好了,磕人又礙事。
那是一個整張麵孔都被鮮血糊住的矮小男人,他穿戴身灰撲撲的衣服,現在已經被鮮血染成醬紫色,正抱著折了的腿不住□□,一見拖著刀十三路過的黃衫女子就叫了起來,連聲音都如同麵貌一樣寒微哀懇:“女人,女人,救救我,救救我!”
中間不知產生了甚麼,倒是風平浪靜了一段時候,而後細浪堆疊,不再將人上高低下的拋顛,礁石冇了,可大魚也冇有了,但不知為何,周遭又剩了點浮遊香氣,彷彿大魚還是存於身側,隻是奸刁地藏了起來。
最後一折迴廊也走儘了,言枕詞來到後院,見院中立新墳,墳上還未刻字,墳前有一黃衫女子跪坐在地,她撐著一把油紙傘,傘的一半搭在了新墳上邊,新墳未濕,她的衣襬卻濕了大半。
“曉得了,女人固然放心。”百草秋承諾一聲,坐正身材,當真去看言枕詞傷勢,這細心一看,他俄然驚奇,“這――這不該該啊?這位道長玄功高深,不過在鬼瘴中呆了一點點時候,怎會受鬼瘴影響如此之深?”
黃衫女子不免摸摸脖子,脖中雖還殘留一點涼意,但並冇有破皮。她繞到刀十三冇有握刀的左手位置,做之前冇能做完的事情,把刀十三自地上拖起來,也拖向火線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