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和被點為解元的那篇策論,恰是藉著規切時政之機勸天子應當有為君之道,算是一篇言辭非常大膽且鋒利的文章了。而點了王春和為解元的楊守道那就更是錚錚鐵骨,有著為天下之憂而憂的君子風采了。
熟諳裴宴,隻是個不測。
他本來隻是想裴家是臨安城的地頭蛇,李家的事,裴宴還是中間人,與其找這個找阿誰的探聽當時的景象,不如直接問裴宴。卻冇有想到,阿誰被他恩師點評為“狷介自大,不通世物”的裴宴連他恩師也看走了眼。
現在還被關在詔獄裡。
可見裴宴對於本身的信心。
他何止是狷介自大,的確是目下無塵。可這目下無塵恰好是看破世事的強大與自傲,與他恩師所說的“不通世物”完整相反。他這才藉著與沈善言曾經有過傳授他琴藝的師徒之緣,請沈善言做了保舉人,來了幾次裴府。
幸虧是顧昶以後一向和他議論前段時候在都城裡淘到的一隻小青銅鼎的傳承,他們相安無事,乃至看上去有些相談甚歡地到了最後。
顧昶的貼身侍從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叫高升,是顧昶的外祖在他母親病逝以後怕他們兄妹被人欺負送給顧昶的,與其說高升是他的侍從,不如說是他的保護、忠仆、親信。
被彭十一嫌棄的顧昶此時正和裴宴坐在裴家花圃的水榭裡,喝著方纔從杭州城送來的明前西湖龍井,撫玩錦鯉,群情著客歲春季江蘇鄉試的卷子:“……雖說為君之道在於保治與法祖,但保治在於恪守成憲,法祖在於善體親心,那解元王春和以《後漢書李固傳》的‘坐則見堯於牆,食則睹堯於羹’,未免過於淺近。可見這一屆鄉試所錄者不過爾爾。”
彆弄得兩端夠不著就費事了。
而裴宴,他不過起了個話頭,裴宴就立即猜到他來江南的目標。
“這麼說來,遐光是同意馮大人之說囉!”他笑望著裴宴,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