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曉得玉屍萬年不腐,唯恐她有朝一日會破陣而出,便將對於她的一眾法器、陣法都詳細記實在夜蘭經上,傳諸先人。隻是因年代長遠,夜蘭經不免缺頁少字,加上倉恒河又幾經易名,到這一代時,已經鮮有人曉得當年彈壓玉屍處所的便是倉恒河了。
藺效苦撐好久,胸口氣血翻湧不已,握劍的虎口被幾近撐裂,額前不竭有豆大的汗珠滾落,恍惚了他的視野。
清虛子急聲痛罵緣覺:“老禿驢,這東西要咬人了!你還坐著不動,等著看世子被她化做金屍嗎?”
見玉屍臨時得空反叛,便哄道:“緣覺方丈他們已經困住了玉屍,佛家的陣法料你也幫不上甚麼忙,不如在此好好歇一歇,等你頭不疼了,再疇昔互助也不遲。”
清虛子忙一把拽住她,低喝道:“你這是去送命!”
沁瑤看得更加焦心,轉頭看向如同老衲入定的緣覺等人,恨不能上前將他們一個一個提拉起來,命他們敏捷擺陣。
沁瑤聽了這話,轉頭往緣覺等人看去,果見一眾和尚都垂眸靜坐,緩緩吐納調息,似在集合精力規複功力。
四位弟子當中,一名年紀最輕的,明顯根底不穩,神采白得短長,身子搖搖擺晃,明顯已到了力竭邊沿。
正所謂前人栽樹,先人乘涼。當年玉屍橫空出世,四周為禍,又搏鬥了佛道兩界一眾門徒,智達祖師為對於玉屍,幾近是日夜不眠、殫精竭慮,最後還是尋訪到玉屍平生,根據她的生辰八字,這才佈下了對於她的陣法,換來人間百年的承平。
藺效一時候進退維穀,再無他法,唯有一味用赤霄死死頂住玉屍,因為一旦暴露半點力竭之勢,立即會被玉屍反攻。
麵前情勢已刻不容緩,四個大和尚各據殿中一角,將手中法器引出靈性,緩緩照向大殿當中的玉屍。
沁瑤早引了噬魂火燒向玉屍,可玉屍通體高低滿是玉石雕鏤而成,渾然一體,全無馬腳,幾條火龍緩緩繞著玉像迴旋了好一陣,卻如何都找不到下嘴的處所。
就見大殿上方兜頭罩下一張光芒熾目標金網,將玉屍團團籠住。
赤霄雖已如幻景中一樣刺入了玉屍的體內,但刺破之處並未像世人想的那樣生出裂縫,劍剛好被卡在玉像前胸,進不了半寸,也退不出半寸。
玉屍猝不及防,被這金網所灼,本來伸頸咬向藺效的行動一頓,眼中竟可貴帶了一絲驚駭,不知是記起了百年前那場惡仗,還是驚駭本身會被重新鎮於冰冷的河水之下,雙臂開端生硬地撕扯困在身上那張無形無質的網,彷彿死力想要擺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