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張書桌則靠著書架而放,上麵堆滿卷宗,前麵坐著個描述俊朗的年青男人,正提筆謄寫著甚麼。
不知失了多久的神,直到劉大人喚他,這才發明屋內幾人都在看著他,沁瑤也不例外,澄徹的眸子裡模糊有些迷惑,又透著幾分擔憂。
馮伯玉關上門,艱钜地走下台階,腳步沉重得幾近邁不動步,身子一陣一陣發冷,頭頂雖有驕陽,卻如同置身陰霾的梅雨天,全然感受不到一絲溫熱。
沁瑤冇想到本日能在大理寺遇見馮伯玉,幾乎冇將一聲“馮大哥”叫出口,見馮大哥神采龐大地望著她,不敢冒昧,隻好對他做個無聲的嘴形,臉上暴露笑意,點頭打號召。
他看得心悅,對她道:“常嶸出來給劉讚遞話了,我們在此稍候半晌。”
沁瑤跟藺效對了下眼,看來他們之前的猜測冇錯,這少年確是被人放了血。
世子?沁瑤不免疑竇叢生,當日在湖畔,清楚有一個比這孩子大好幾歲的青年男人,哭喊時自稱是唐慶生的大哥,可見唐慶生並非唐義鈞的宗子。本朝向來是立長不立幼,怎會繞過慶生的大哥,立了唐慶生做世子呢。
過了一會,常嶸從大理寺內出來,走到藺效身邊低聲道:“劉大人正幸虧裡頭,讓請世子出來。”
三人在車內邊說話邊候著,過了一會,魏波公然去而複返,帶回了一套男人衣裳。
劉讚見他神采透著濃厚的怠倦,跟方纔判若兩人,感覺有些奇特,道:“驥舟啊,我想起前兩日幽州呈上來的那樁案子有些處所不通,不如你去牢裡提訊一下犯人,看看供詞可有前後衝突之處。”
藺效倒是熟諳唐義鈞,客歲此人被皇上冊封時,還曾飲過他敬的酒,但不過點頭之交,對他家事卻不甚體味。
藺效點點頭,領著沁瑤和阿寒往內走。
他看著腳下被日頭曬得白晃晃的青石磚,緩緩抬手從懷中取出一件流光溢彩的蘭穗珠花,放在麵前細細打量,好久以後,喉結艱钜地一動,重將珠花放回懷中,往外走去。
一名衙吏領著他們繞過正堂後的小院子,到了門前道:“大人,藺統領來了。”
而劉讚苦查了兩個月,換來如許一個囫圇吞棗的結局,不知心中會作何感觸。
好久不見,沁瑤隻覺馮大哥瘦了很多,神情也有些陰霾,不像平常那樣老是和顏悅色,不免有些迷惑,聽母親早上說,馮大哥不日便要被擢升為大理寺推丞了,照理說該人逢喪事精力爽纔是,怎會這般無精打采。莫不是衙門裡公事過龐大,馮大哥應接不暇,過分疲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