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從夏荻身邊起來,挨著藺效坐下,拉著他探聽夏狩的事,這些日子藺效不知在忙些甚麼,固然也在宮裡住著,卻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沁瑤隻當冇聞聲夏荻的話,端了桌上的茶盅低頭飲茶。
沁瑤跟阿寒下車,見是一處極清幽的小院,門口站著一名滿臉溫暖的中年男人,見到常嶸,忙迎上前道:“已遵循世子的叮嚀辦理安妥了。”
沁瑤眸子動了動,笑道:“都雅。”
他臉微微一紅,想起懷裡那根藏了好久的簪子,往沁瑤頭上看去,見她鬢邊一支胡蝶繞花簪歪傾斜斜,像是戴得久了,有些鬆動了,心中一動,暗想眼下倒是個好機遇,不如一會便將簪子取出,哄沁瑤收下。
沁瑤點點頭,張望了一番屋內牆上的山川畫,便挨著阿寒坐下,老誠懇實地等藺效。
沁瑤一旁冷靜聽著,曉得玉湯山是一處長安郊野的名山,山中風景秀美,另有一處活泉,據聞那泉水長年不斷,有延年益壽之服從,自本朝起便被皇家所用,皇上每年都會前去玉湯山泡溫泉。
她話音未落,房門俄然翻開,一群酒保魚貫而入,每人托著一盤素菜,進到房中,有條不紊地將碟盤放於桌上,又悄無聲氣地退下。
常嶸笑得暴露一口白牙,道:“多虧那日阿寒道兄及時替我施法,將我從幻景裡喚醒,總算未曾傷到底子。我這會好著哩。”
眼下見沁瑤隻顧裝傻充愣,壞笑兩聲,仍要說話,忽聽陳渝淇抬高嗓音道:“哎,你們傳聞了嗎,靖海侯前些日子不是俄然暴斃了麼,諾大的靖海侯府就剩秦蜜斯一小我,怪不幸的,傳聞皇上成心封她做縣主,要將她招進宮裡,由怡妃親身教誨呢。”
話說完,回身便走,忽又頓住,轉頭一看,便見酒樓門前一輛烏油油的馬車,馬車上坐著個麵膛黑紅的老頭,恰是瞿府的車伕。
她迷惑地望著沁瑤,直望進沁瑤清澈無瀾的眸子深處,彷彿想要從裡頭找出些許陳跡,好印證她心中的猜忌。
阿寒臉上帶著疲態,道:“我跟師父剛從城郊驅邪返來,他白叟家身子疲累,先回觀裡安息了,走時說要煉丹,要我去東市買些草藥。”
不過一晃眼的工夫,沁瑤卻眼力過人,看清那人濃眉大眼,穿一身灰撲撲的道袍,恰是師兄阿寒。
“無妨。”藺效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沁瑤臉龐上,見她脂粉未施,肌膚卻分外的凝白玉潤,一雙眸子靈動如水,標緻得讓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