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睡到半夜,沁瑤便被凍醒了,她瑟縮地將身子蜷在被子裡,迷含混糊地想,都快入夏了,如何天還這麼涼。
他憂?地撓撓頭,內心破天荒生出一類彆扭的感受,世子書讀很多,懂的東西也多,用劉太傅誇獎世子的話來講,那叫“胸中有丘壑”。以世子一貫看人的目光來看,他認定的人多數差不了。
不是人!常嶸背上升起一陣寒意。
瞿陳氏歎口氣,又道:“傳聞他跟他夫人青梅竹馬一處長大,豪情甚篤,結婚後侯爺對他夫人愛若珍寶,經常帶她出門遊樂,凡見過他們的無人不說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唉,隻可惜好景不長,誰曉得那夫人竟是個福薄的——”
瞿陳氏喜出望外,忙親身到膳房去購置素食。
瞿子譽皺眉道道:“按昨日景象來看,強盜的目標彷彿由始至終隻要頤淑郡主一個,阿瑤不過受了池魚之殃。但我本日細想此事,總感覺有太多蹊蹺之處,頤淑郡主年未及笄,又剛回長安不久,想來不至於與人樹敵,為何會有人這般處心積慮對於她?”
回身就往屋內走,方纔的事非同平常,明日不管如何都得請徒弟來家裡一趟。
瞿氏父子麵麵相覷,他們瞿府跟這等勳朱紫家向來少有來往,靖海侯秦征又是出了名的不喜交友,究竟出了何事,竟轟動得這位冰臉侯爺親身到訪。
見阿寒仍一臉茫然地杵在原地,她忙笑著拉了阿寒坐下,親手抓結案上的果子給阿寒吃,又令采蘋幾個速泡了清虛子道長最愛喝的白毫銀針上來。
常嶸感覺長安城最舒暢的季候是暮春。既冇有初春的濕冷,也冇有夏初的浮熱,風吹在人身上既清冷又溫和,日頭也不那麼刺目,如果能夠挑選,他情願長安城一年四時都是暮春。
魏波生就一副烏黑的麪皮,常日裡也是愛說愛笑的性子,跟常嶸很合得來,聞言朝著瞿府的方向一努嘴:“世子對這位瞿家小娘子可真是上心,昨日頤淑郡主也受傷了,也冇見世子這般牽腸掛肚的。唉,不曉得世子是如何想著,放著郡主如許的良配不要,恰好喜好一個道姑,的確是舍了牡丹去摘芙蕖。”
餘若水昨日開的方劑針對的是沁瑤的外傷,眼下沁瑤倒是感冒。固然瞿恩澤故意再請餘若水重來探視,何如品級太低,不敢隨便僭越。要曉得公主命餘若水上門是一回事,他擅自去請太病院的案首又是另一回事,現在靖海侯主動將侯府裡的杏林妙手保舉給沁瑤,瞿恩澤當然不會回絕如許的美意,忙起家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