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領著藺效等人往殮房去的路上,劉讚道:“早上你跟我說了以後,我便派人將這兩名女子的卷宗拿來過問,那名被挖去喉嚨的女子名喚薛鸝兒,是春鶯坊的頭牌歌女,年方十六,旬日前被人發明死在平康坊的秋霖巷,後由長安兆府獄轉來我處。該女子並無家人,自小便被賣入了春鶯坊,且簽的是死契,當日來錄供詞的便是春鶯房的老闆娘白明珠及薛鸝兒的幾位好姐妹。”
天氣很快便暗了下來,藺效卻遲遲未呈現,沁瑤漸有些焦急,不時翻開車簾往外張望。
清虛子不置可否,沉吟了一會,叮嚀沁瑤:“將為師的無涯鏡拿過來。”
說話間已到了殮房,門前的府吏見幾人前來,忙領著他們往房內走。
“這――”劉讚沉吟,“這就要等明日審過文娘後,再做考慮了。”
藺效又給清虛子賠罪。
林窈娘死的時候不久,屍身尚無異味,但頭上鬢髮狼藉,麵色慘白如紙,眼眶處血肉恍惚,看著比薛鸝兒更可怖三分。
說話時,陰暗的車燈在他挺直的鼻梁投下一層暗影,點漆般的眸子比常日更顯通俗,沁瑤頭一回認識到麵前這小我生得這般都雅,一時忘了接話,怔了一會才道:“該是我們說抱愧纔是,真是費事世子了。”一邊說著,一邊奇特本身的臉如何好端端燙了起來。
以是師父到底是愛錢還是不愛錢呢?
這是開春的第一場雨,卻來得如許急,沁瑤忙不迭放下車窗,甩了甩胳膊上的雨珠,懊喪地說:“我們彆等了,雨如許大,世子多數來不了了。”
沁瑤忙陪笑容:“人家不是早就派人過來送過話了嘛,說臨時有事,能夠會晚到一會,也冇非得讓我們等他呀?”
這話不曉得震驚了清虛子甚麼構造,老頭子話匣子一下子就翻開了:“大丈夫行走六合間,一個信字比性命都首要。你們瞧瞧師父我,哪回不是言出必行?哪回不將彆人拜托的事辦得妥妥當帖的?就拿客歲瀘州節度使家的那樁異事來講吧……”嘮嘮叨叨,說個冇完。
沁瑤掀簾,果不其然,天氣灰濛濛的,雨絲如柳絮般揚揚灑灑地飄落下來,落在臉上,輕飄飄軟綿綿,真當得起煙雨濛濛這四個字。可惜這幅唯美的畫麵冇有保持多久,雨勢很快便大了起來,天空如同被豁然扯開了一個口兒,雨絲彙成大的雨柱,嘩啦呼啦地滂湃直下。六合間轉眼便隻餘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