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景象,這二人多數要去護城河外看花燈,沁瑤忙放下車簾,叮嚀車伕老周悄悄跟上。
雨過晴和色的瀾袍,漢白玉的腰帶,身形矗立,舉止安閒,麵龐更是俊美得令人目炫,老天爺在締造藺效時彷彿表情格外的好,毫不憐惜地給了他一副上好的皮郛,崔氏淡淡的移開視野,瀾王卻生出與有榮焉的豪情,這是他的宗子,昂藏七尺,比初升的朝陽還要刺眼三分。
他滿心滿眼都透暴露對藺效的首肯,朗笑道:“東風最愛擾人,連世子都敢玩弄,冷眼一看,可不像簪著花?也罷,由著它罷,我兒貌若潘安,即便簪花,又豈是長安街上那些簪花遛馬的小郎君能對比的。”
正想著,馬車猛地一頓,竟停了下來。
藺效一起思忖著進府,剛跟常嶸走到思如齋,崔氏身邊的李嬤嬤不知從哪冒出來了,她滿臉堆笑,對藺效福了一福,道:“世子返來了。王妃請您到花廳去一趟呢,說有要緊的事要跟您說。”
馬車啟動,沁瑤靠著車壁皺眉考慮,得月樓的店家曾說過這女子是瀾王妃的孃家外甥女,兩人豪情甚篤,看方纔的景象,彷彿瀾王世子也跟她乾係和諧,她不由有些頭痛,瀾王府的親眷她可等閒惹不起,一會得想個甚麼體例,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確認這女子的寄主身份。
藺效想也不想便回絕道:“不巧了,兒子早晨跟蔣三郎有些事要相商,恐怕不能陪小巧表妹了。”
縱橫溝壑的一張老臉,竟還厚厚地塗著脂粉,藺效內心冇出處的一陣嫌惡,他剛想開口回絕,想起本日之事,心念一轉,對李嬤嬤點點頭道:“我換過衣裳便來。”
想起師父說第二位寄主體內的蠱蟲不日便要催動,她實在不安,便留了封信交給福元,叮囑他若師父返來,將信呈給師父。
話音未落,上首投來兩道目光,落在那春光日影中的少年身上。
瀾王一怔,旋即笑道:“是了,本日是女兒節,傳聞皇兄下旨今晚不可宵禁,屆時護城河旁還會停止花燈會,你小巧表妹想去看看,你如果早晨冇甚麼事,便帶著小巧去湊湊熱烈吧。”
藺效進花廳時,烏黑如墨的鬢髮上不謹慎落了一片花瓣,惹得坐在花梨幾後的小巧捂著帕子愉悅地輕笑起來:“哎呀,冇想到表哥常日裡不苟談笑,竟也學外頭那些狂放郎君往鬢上簪花。”
過不一會,出來一名身姿俊朗的錦衣少年,沁瑤定睛一看,恰是上回在莽山見到的瀾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