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拍門的是胡家的一個小丫頭,她被雨淋得濕透了,分不清臉是雨還是淚,但能瞧得出來必然是被嚇壞了。她嘴唇發青,手指指向胡家的屋子,顫抖著聲音說:“死人了!胡太爺死了!”
她話音落下,紅衣服的寺人從另一隻袖籠裡取出把匕首,說:“太後這輩子身邊多奸佞小人,實在缺了一顆忠心。不如胡大人刨開胸膛,給太後瞧瞧您那顆忠心,如何?”
誰會大半夜冒著雨夜來呢?難不成又是玉秋?是南洋大學出了甚麼事兒?春長風想著一個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抓起一件衣服胡亂套上。走到堂屋時,瞥見爺爺也起來了,祖孫兩人對視一眼,冒著雨跑出去翻開了大門。
可那不該該是小阿姨啊!她們這一支狐族的神通都不算高,小阿姨如何能夠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呢?玉秋糾結地扣動手指,再說家裡人都曉得小阿姨死了,五十年前就死了。
“你此人真成心機,”玉秋笑,“你不怕鬼,卻怕人怕成如許。我都不曉得該說你是膽量大,還是膽量小。”
胡太爺低頭看向手裡的短刀,朝著那婦人又磕了三個頭,揮刀戳進了本身胸膛。
覃相鸝的膽量很小,因為承諾了玉秋要保護她今晚不在寢室的事兒,焦炙得晚餐都吃不下去,一向在屋裡轉圈,焦急想要編一個充足美滿的謊話,隻可惜她越是這麼想,每個謊話就更加地縫隙百出。
“你看過溫哲的小說嗎?”覃相鸝猜想玉秋吃完了麻花,轉頭問。
“主子……主子一輩子記得太後的恩!”胡太爺兩隻手不竭顫抖,像是有千斤重壓得他連腰都在直不起來,一個勁地叩首:“主子無能!主子唯有一顆忠心酬謝太後!”
春老爺子冇有接話,他閉上眼睛,用手壓住了胡太爺的額頭,深吸口氣後又聞到了一股甜巴巴的胭脂香。
玉秋此時內心想著其他事兒,被突如其來的題目砸得一臉懵:“誰是溫哲?”
她腳踩花盆底鞋,頭頂大拉翅,脖子上掛著兩串珠子,每走一步便收回了嘩啦嘩啦珠玉碰撞的清脆聲。那張臉不算年青了,大抵五十歲高低,敷著厚重的白粉也擋不住臉上的皺褶,淡眉、薄唇,眼神狠厲,麵有惡相。
見他如此,那婦人陰沉下臉,回身作勢要走,冷冰冰地拋下一句:“既然冇有忠心,又何必口口聲聲地說呢?罷了罷了,大清就是亡在了你們這些人手中!”
“主子該死啊!主子該死!冇護得住大清的萬裡國土!”胡太爺邊哭邊說,這話講出口時彷彿他是帶著紅頂的一品大員,可實際上他終究平生在大清朝最高官也不過是個六品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