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退至十來步遠的間隔，方始停下，車內同治還是冇從剛纔的驚駭中緩過神，呆呆望著火線那條黑紅的河，過了好一陣纔開口喃喃問了句：“如何回事，金水河怎的會變成如許……”
莫非點點頭。
那本來泛動在戟門橋下的河水引自紫禁城內禦河，向來清澈見底,可當今卻彷彿裡頭湧動的底子不是水,而是血。濃稠得幾近黑的血,帶著股濃厚得連風雨都吹不散的腥臭,在金水橋下微微閒逛著，並隨之泛出一團團蠟黃的泡沫。
“……說吧。”
聞言，知是慈禧明知故問，同治仍得耐著心性恭聲答覆：“回皇額娘，本日金水河裡出了異狀，恐是因了新設那些佛塔的原因，傷到了太廟的地氣。”
說話間，小寺人已將鏡子恭恭敬敬遞到慈禧手中。
隨後，眼睜睜看著那道血池般的玉帶河，竟如變戲法似的從底下直透出一股淨水。
“先生可細心瞧著了。”莫非望著他。
當即，四下呼的聲又再度跪了一地。
“那你可知現下金水河裡俄然溢紅究竟是如何回事。”
“瞧吧。”邊說邊表示一旁寺人將鏡子給碧落送去，同時望著他那雙綠幽幽的眼，淡淡道：“瞧完了你也給我好好說說，這些東西眼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短短幾句話，說得同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抬目睹到一旁莫非似有話要說，便道：“你講。”
當即轉頭朝跟從在鑾車以後的莫非望了眼，莫非當即閃身而出，跪到同治麵前恭聲道：“皇上，恕臣衝犯，但金水溢紅，還請皇上聖駕立即退後些許纔是。”
見狀李蓮英倉猝將她攙扶住。
隻淡淡掃了他一眼，隨後徑直問他：“碧落，戟門橋上那七座佛塔但是你奏請老佛爺命人建起的？”
同治用心疏忽了他的下跪。
“如能生出鋒利如劍狀，便可尋著機遇騰化成龍，可惜終是完善功力，因此隻能淪為妖孽，耐久在此地冬眠著。”
碧落回過身將外套重新披到身上，單膝跪地朝她嫣然一笑：“老佛爺謬讚。”再將目光轉向同治，悄悄一揖。
碧落接旨上前時同治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