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句話，說得同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皇上息怒。此妖孽原是龍胎，正因是在天子家祭天之地，方纔得以構成，原是吉祥，隻是因了金水玉帶出了耗損的乾係，以是冇能修身成龍，一飛沖天，是以變成妖孽，實屬無法。而微臣在戟門所設那些佛塔，恰是為了震懾和度它們而來，假以光陰，便可無恙。”
“回皇上，恰是碧落。”
“地血？那是甚麼東西？”
聞言慈禧不由眉梢一挑，有些慍怒地望向他：“碧落，你可知你在說些甚麼。”
那是七座齊人高的蓮花佛塔，內設佛龕，各自供奉著七座小小金身佛像。此時也不知莫非究竟在那些塔前看些甚麼，一起走，一起在塔下用腳尖悄悄劃了幾道線，至最後一座塔處，伸手在塔身離地四尺間隔的處所用那鏡子往上敲了敲，就聽噗噗兩聲輕響，眼瞅著一道黑紅的液體從那處所的佛龕底下滲了出來，如一條細線，一起沿著塔上紋理垂落到了地上。
想照著以往那樣點頭稱是，卻又總也心存不甘，當下目光一轉，望向碧落道：“固然你一言解惑，但同莫非一樣，皆是口說無憑。他將蛟蛇錯當作蟠龍，但你又能以甚麼來證明那被佛塔所傷之物，就必定是你所稱的妖孽。眼下生生還臟了一池淨水，也不知幾時才氣清理潔淨，雖說是出自你一片忠心，可也臟了咱這祭天的太廟，不是麼。”
等一眼瞥見河裡的氣象，更是驚得神采煞白，直直望向一旁隨心的載靜，惶然道：“你可見著了……你可見著了？！”
隻同他兩人相互望著，直至瞥見碧落眼中浮出一道妖嬈的笑，便硬生生將心口那團肝火給壓抑了，亦隨之笑了笑，轉向同治道：“皇上，老佛爺說得是，碧先生公然神人，今後莫非還需多多向先生就教纔是。”
看了半晌，笑笑，昂首將鏡子遞迴給寺人，對慈禧道：“回老佛爺，莫非大人所言極是，七座佛龕公然傷著了七樣東西。”
聞言碧落微微一笑，將身子朝下欠了欠：“皇上，玉帶金水的風水雖好，但在數百年間已被光陰磨出折損，有了疏漏，長此恐會形成風水外泄，故而臣照著大悲寺內廷佈局，豎起七座佛塔，內裡供奉七位西方極樂佛祖，以七星攬月之勢守著戟門，以及戟門後的享殿，以穩住原有格式。若皇上對此佈局心存迷惑，今有察哈爾家屬的先人在此，聖上問過便可知真假。”
“先生公然神人……”眼觀至此，慈禧不由脫口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