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寅雙笑道:“這原是我孃的遺言。這都十來年了,總因路遠冇能叫我娘落葉歸根。現在恰好趕上有順道的船,多可貴的事兒。不然那麼遠,又隻要我爹和花姨兩個,加上小石頭,我還不放心他們呢。再說了,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鎮上又有你們大師夥兒照顧著我,他們能有甚麼不放心的。”
那婆子先另有些害怕,聽三姐這麼一說,立時又放肆了起來,竟主動往雷寅雙的腳下撲著,一邊嚷道:“你踹啊,你踹啊,你踹死我得了!”
“哎!”雷寅雙應了一聲,擼著衣袖便衝要出堆棧,卻被三姐一把拉住了。
板牙奶奶眯著眼把江葦青又細心看了一眼,道:“新來的?我如何感覺彷彿見過他?”
雷寅雙忙拖住她的胳膊,奉承笑道:“好姐姐,救我一救。你曉得的,我打藐視到這些數字就眼暈。”她雙手合十,衝三姐擺出個苦瓜臉。
堆棧大堂裡,幾個住店的客人不知究竟,不由獵奇地往店外探著頭。
她這般一哭鬨,不由叫雷寅雙擰了眉,抬腳纔剛要去揣那婆子,卻叫三姐眼疾手快地一把給攔了下來。
不一會兒,虎爺雷寅雙便探頭出去了,對他笑道:“看來我給你起名兒起錯了,倒叫你看上去真跟隻兔子似的,老是那麼戰戰兢兢的。放心吧,隻要你好好乾活,我不會把你扔出去的。並且,隻要你想,你便能夠把龍川堆棧當你的家,把我當你姐。等時候處長了,大師都曉得你是甚麼樣的人了,胖叔也好,板牙也好,哪怕是防衛心最重的三姐,也都會把你當作是自家人的。”
可見這蔡婆子平常為人不咋地,圍觀的世人都擁戴著胖叔一陣點頭稱“是”,另有那知根知底的老街坊直接指著那婆子道:“你那兒子自個兒不學好,跟人打賭吃酒,淹死在津河裡,拖累了我們三姐一輩子,倒另有臉說三姐剋夫!你也不想想,當初你們一家子來我們鎮上時是個甚麼風景,比叫花子還像叫花子,窮得叮噹響!現在有房住,有飯吃,靠的滿是三姐贍養你們一家,偏你們還不知戴德,往死裡欺負我們三姐。你們真當我們江河鎮冇活人了?!”
“你彆忘了,我但是從小就訂了親的。”三姐冷冷道。
說著,還親熱地給蔡婆子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卻又藉著給她拍灰的機遇,湊到她耳旁抬高聲音冷聲道:“你當我傻啊,當著大師的麵殺人。”
虎爺衝江葦青吐舌做了個鬼臉,便把腦袋縮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