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寅雙不客氣地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看著江葦青道:“他老叫我想到嬸嬸養的那窩小白兔,要不,就叫他小兔吧。兔哥兒……”
姚爺盯著他看了好半天,似終究做了個決定般,忽地一點頭,道:“你多大了?”
“這麼說,你起碼該比板牙大了。”姚爺必定道,“不定比雙雙還大吧。”
江葦青這才認識到,他的那番話,說得實在不像出自一個孩子之口。可想著他還想要悠長地賴在這裡,即便粉飾也隻能是一時的,他便決定,最好能儘快讓姚爺等人適應他這一點兒也不孩子氣的說話體例。因而他再一次“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道:“春秋隻能衡量你在這世上活了多久罷了。”
姚爺一擺手,打斷他的自吹自擂,笑道:“就你這三寸小布丁,能用你做甚麼?”
院子裡,板牙奶奶則教唆著三姐和小靜幫她乾著活。姚爺聽著動靜,曉得幾個孩子臨時都不會過來,便放開那孩子的手腕,起家疇昔關了東廂的門,然後回過甚來,微眯著一雙三角眼,捏著鬍子看著那眼睛裡升起警悟之色的孩子,笑眯眯地問道:“你真不記得你叫甚麼名字了嗎?”
從小,他就和他的家人不親。不管是他父親還是祖母,彷彿都驚駭他短命在本身的手中普通,都更甘願把他交給那些戰戰兢兢的下人們去關照,他們隻賣力到時到點地來看他一回——看他有冇有病好,或者有冇有病死——乃至很多時候,他們都懶得走這一趟,隻派江承平過來看一看他是否還活著。而當時候的他,還不曉得該如何排解被家人蕭瑟的氣憤,便隻能把這氣憤的情感宣泄到那些服侍他的人身上,或者是受命來看他的江承平的身上。是以,有關他喜怒無常刻薄寡恩的名聲,便是這麼得來的……至於他被江承平找歸去後,瘸了腳的他,倒是不測埠熟諳到,除了他的家,他本身的小院外,內裡另有一個花花天下。隻是,他厥後所熟諳的那些人,卻也冇有一個是至心要交結於他的。那些人交結的,與其說是他,倒不如說是他身後的侯府,和宮裡的外祖母,更甚者,是衝著他的天子孃舅……
他昂首一看,那三角眼不由又眯了一眯。
像是捉到了他的弊端普通,姚爺對勁地淺笑了一下,又道:“不過我承諾過雙雙,不會把你胡亂交給甚麼人的。你放心,明兒我會把你送到裡正那邊。恰好他那邊另有你那幾個‘難友’呢,你們倒恰好能夠一起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