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兒此時也不過七八歲年紀,雖說內心怕著棺材裡的人,卻又想到那是本身的親爹,便向李媽媽磕了個頭,道:“有勞嬸婆幫著照顧我媽了。”
他兒媳一看,便拉著個臉想要上來推開滿兒,一昂首,卻見文伯衝她使著眼色,她隻得一肚子迷惑地退了歸去。
李媽媽一愣,想了想,道:“但是,太太跟二姨娘,又那裡是會善終的事……”
“這孩子!”望著滿兒的背影,姥姥急得直頓腳,“這不是要惹出事端來嗎?!”
一句話說得李媽媽又心傷起來,便一時嘴快,答允道:“你們家隻李大身上有差事,現在他這一走,倒是艱钜得很。幸虧府裡頭四姨娘和六姨娘都有了身子,將來老是要用奶孃的,等滿兒娘生下肚子裡的這一個,我且看看有冇有機遇讓她進府當個奶孃吧。”
一句“人走茶涼”,說得滿兒娘又哭了起來。
聽著這話,最受寵的長隨林四不由一撇嘴,用心做出一副酸相,道:“老爺這話說的,倒是我們這些禍害該活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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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且讓她去。”俄然,滿兒娘伸手抓住母親的手臂,哭道:“現在也就隻剩下我們孃兒幾個了,滿兒若不再倔強些,就算肚子裡的這個生下來,隻怕也冇了我們母子的活路。且讓她憑著孩子氣去鬨一鬨,隻怕如許還冇人敢明著欺負我們了。”
纔剛她聽到動靜急倉促趕回上房時,棺材鋪的伴計恰好送來棺木,她想著入殮諸事老是要再折騰一番的,這才抽著空分開了一會兒。卻不想等她返來時,那李大雖說是已經裝殮安妥,可這李家門前倒是冷冷僻清。從敞開的大門望出來,除了跪在棺材旁的李大老婆和女兒李滿兒,竟是連一個上門記唸的都冇有。
因羅老爺一向記取老神仙今兒上門的事,又曉得那是塊撕不下來的狗皮膏藥,怕從正門收支被那牛鼻子撞個正著,故而打從山裡打獵返來後,乾脆就直接奔著後門來了。
李全福剛要接話,一扭頭,隻見李滿兒和她姥姥都在那邊望著他們,他忙住了口,回身對滿兒道:“和尚羽士的事,我讓你繁華叔替你去辦。其他的事你也彆管,隻好好守著你的孝就是。”又對滿兒姥姥道:“我跟她嬸婆,另有他繁華叔身上都有著差事,隻怕也不能經常照顧她們母女,今後這個家裡的事,怕是要姥姥多操心了。”
這裡一陣亂鬨哄,加上老爺俄然繞到後門回府,裡邊早有人去給文伯報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