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牙奶奶將那罐子遞給她，點頭道：“整天坐在家裡也無聊，趁著把罐子還你的當兒，我也上街來逛逛。”說著，昂首看看站在櫃檯邊的胖叔和三姐，道：“都在呢。”又一拉雷寅雙的胳膊，“我有話問你。”
她正看著，俄然有人敲了敲櫃檯。雷寅雙昂首一看，卻本來是板牙，便笑著翻起櫃檯上的蓋板鑽出去，道：“你這是才上差呢，還是下了差？”
她這番話，把板牙想要震懾小兔的詭計粉碎了個一乾二淨。板牙無法看她一眼，不斷念腸又恐嚇著小兔道：“對，隻要你不犯事，你就不消怕我。”
雷寅雙想說，阿誰短折鬼有甚麼好，可看看三姐不豫的神采，到底冇把話說出口。
雷寅雙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俄然轉頭對三姐道：“我做人有那麼不靠譜嗎？連他都管著我！”
“那你不會記得清楚明白些？”三姐又白她一眼。
雷寅雙便問道：“奶奶找我甚麼事兒？”
她一邊嘮叨著，一邊到底跟著雷寅雙從賬房裡出來了。
“哦……”雷寅雙乖乖應了一聲兒，便支著下巴在一旁看著三姐籌算盤。
堆棧大堂裡，幾個住店的客人不知究竟，不由獵奇地往店外探著頭。
江葦青冷靜眨了一下眼。
二人各自走開後，廚房那垂著的半截門簾後，小兔江葦青冷靜握緊了手裡的抹布。因為他曉得，一旦官府認定了他的滅亡，那離他真的死去也就不遠了。
“嘖嘖嘖，”那人咂著嘴一陣點頭，道：“傳聞本年趕考的學子特彆多，老先生們都瞻望說，我們府衙送去都城趕考的學子裡，百個裡頭能中一個就算是得中率高的了，這真可謂是‘千軍萬馬搶過獨木橋’呢。”
“恰是要問你呢。”板牙奶奶拉著雷寅雙在桌邊坐了，問著她道：“健哥兒走了多久了？”
雷寅雙笑道：“奶奶必定是記差了。”又從椅子上扶起板牙奶奶，道：“奶奶，如果冇甚麼事，我送您歸去吧，您必然又是瞞著小靜姐姐一小我跑到街上來的。小靜姐姐如果找不著您，該焦急了。”
他挑起門簾，看著櫃檯前麵頭湊頭站在一處的那兩個年青婦人，內心不由一陣戀慕。流亡前，他能夠說是錦衣玉食長到十九歲，幾近大家對他都是謙恭有禮，再冇人敢辯駁他一個“不”字，可他卻向來冇有過如許的朋友，也向來冇有人像對虎爺那樣，便是嘻笑怒罵，骨子裡則是粉飾不住的體貼……
雷寅雙從速站起來，伸手接太小兔手裡的茶盤，問著他：“如何是你？大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