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渡心知到瞭如此境地,也隻得走一步算一步,因而挺直背脊走到趙衍身後,隨他一起朝靈殿走去。誰知石階方纔走了一半,保衛在兩旁的羽林衛中俄然傳來騷動,有人大聲驚叫道:“皇上謹慎,有刺客!”石階下的百官一聽,頓時惶恐失措地亂作一團。
這時,身邊樂鼓聲起,天子所乘的輦車緩緩駛動,卻又俄然停了下來。趙衍掀起了車簾,對蕭渡笑得非常溫暖道:“崇江也一起上來吧,朕有好久未和你一同乘車了。”
趙衍在禮官的唱樂聲中率著群臣緩緩走入皇陵,走過白玉石橋,祭過聖德碑樓,便籌辦入靈殿祭拜先祖。百官在石門外一齊跪劣等待,趙衍正待踏上石階,俄然轉頭將目光在世人頭頂上掃過,大聲道:“宣遠侯多年交戰,保我朝百姓免受戰亂之苦,本日特準其隨朕一同進殿拜祭,一齊告慰先祖。”
蕭渡臉上掛起嘲弄的笑容,道:“那便要看陛下是要做個孝子,還是要做個明君了。”
他話裡擺明諷刺羽林軍隻在禦前保護,如何能與浴血邊關、對戰凶悍外族的蕭家軍比擬。夏青卻也不惱,眼看吉時將至,他翻身上馬,卻又笑得非常張揚地衝蕭渡小聲道:“如有機遇,我倒非常想見地你蕭家軍的短長。”這話中藏著的深意,讓蕭渡快速眯起眼,他冇想到此人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心中更加感覺此次祭禮毫不簡樸。
蕭渡麵色穩定,淡淡道:“蕭家軍隻識疆場交戰,對於得都是茹毛飲血的蠻夷,哪及夏批示使的羽林軍日日保護皇城來得勞苦功高。”
他還冇說完,元夕已經一把捂住他的嘴,冒死忍住幾近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道:“彆說了,我會等著你返來,不管多久都會等!”
蕭渡認出這位便是夏氏近年才崛起的新秀,此人姓夏名青,本來是夏明遠胞弟夏明忠在外生得私生子,直到十歲那年生母離世前,跪在夏明忠麵前苦求好久,才終究讓他認祖歸宗,進了夏家的門。
趙衍笑而不答,眼中卻閃過一絲淩厲。這時,馬蹄聲減緩,車輦終究停在了皇陵門前。趙衍與蕭渡下車遠眺,隻見遠山模糊,綠樹蔥榮,大穆國積年的帝後、貴妃皆葬於此地,整片皇陵修建得開闊,氣勢恢弘。
元夕自聞聲那聖旨以來,心頭就好似懸了塊大石,壓得她惴惴難安,現在也顧不上另有外人看著,將頭悄悄抵在他胸前,擔憂道:“你真得非要去嗎?不能找個來由拖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