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見王大娘不敢再頂撞，神采舒緩下來，道：“不過鳳姨娘那邊也不能冇人使喚。”
周氏放下東西，回身坐在一旁，低眉不語。
走出客房，周氏走了一截兒，俄然頓足。
翌日，周老爺在江家用過早膳，和江善德略坐了一會兒。
周氏又道：“再說，這家裡大小瑣事，本就不該爺們兒們過問，男民氣機粗，家事上不比女人思慮的周到殷勤。爹的才調，該利用到外頭纔是。隻可惜，婆婆身子不大好，現在有了身孕更是不能掌家，兒媳也要走了，家裡大小事都要交予鳳姨娘了。可風姨娘比兒媳還要小上兩歲，兒媳到底是不能放心啊！”
壓服了周老爺，江善德半晌不敢擔擱，寫了信命王福連夜送去給孫耀邦，扣問小紅和虎子等近況，並且叮囑，就算是賣了，也要再買返來。
周氏命春梅將客房清算出來，本身則親身奉養父親洗漱。
王大娘見了周氏也並未施禮，隻站在她麵前。“奶奶找我？”
江善德聽的非常打動。“原是我江家對不住你的多，你要走，我都冇有顏麵說一句挽留的話，可你還如許為我們操心，實在讓我這當爹的無地自容啊！”
周老爺語重心長。“我能做的，就是帶著你們闊彆是非之地，不苛求繁華繁華，但求安然無事。這也是為何我急於在此地安身立業的原因。”
周氏輕笑不語。
他不但冤枉了小紅，還冤枉了虎子！
江善德戴德戴德，周老爺又叮囑了幾句，便分開了。
直到洗漱罷，周老爺才深深歎了一口氣。
周氏一口反對。“我不走！”
周老爺道：“倘或不哄他捐官，他又怎肯出售田產？再者，這些財產在我手中尚且可保，在他手中，恐怕到頭來就甚麼都落不下了。我本來籌劃著，待田產動手，就讓你找個由頭鬨他一鬨，讓這江念忠休了你，回家也好，再嫁也罷，總歸不會再委曲你。現在看來倒不必那麼費事了，你明日就跟我歸去罷！”
周氏低眉一笑，道：“春梅，讓王福出去雇個廚娘返來。”
周氏點頭。“我曉得王奶奶的意義，不就是目睹著少爺不頂用了，想著服侍也白服侍，還是活著的人要緊，不想讓春桃做這無勤奮，是也不是？”
她要的就是王大娘去找江善德。
王大娘道：“這裡有春梅服侍就行。”
周氏低眉拂袖：“我聽春桃說，你要把她派去服侍鳳姨娘。”
周氏道：“爹賦性仁厚，又聽得進勸諫，這本是功德。可太能聽的出來，就是俗話說的耳根子軟了。話非論吵嘴，隻要聽著有些事理，爹就不辨是非，通盤接管了，這哪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