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話讓周氏不由想起了父親當日所言。
周氏嘲笑。“我是發賣不了他們,我買他們還不成麼?把他們買成江家的人,我便能發落了罷?”
洗漱過,周氏又讓丫環們給他梳頭換衣服。
她親身在旁指導,一番打扮下來,虎子果然看起來比方纔帥氣幾分。
吃過飯,周氏又細細問了虎子愛吃的東西和口味,命春梅都記下來奉告廚房,隨即又叫來春花給他量身材,籌辦做些新衣裳給他。
虎子突然凝眉。“不去?!不去我那萬千戰死兄弟的大仇誰來報?!百姓的安居樂業誰來保?我縱是戰死在那邊,也毫不會做個逃兵!”
張大娘內心猜度周氏說的是甚麼事,也冇回聲,隻悄悄聽候。
周老爺雖呆板,倒是個深謀遠慮之人,他放下京中繁華繁華跑到窮鄉僻壤安身立業,豈不恰是堪破了大周局勢已去,因此纔去追求個安然嗎?
周氏見他這麼木訥,好笑道:“你好歹讓他們拿去做好了再拿來啊,這還沾著血呢就一股腦的裝在箱子裡帶來了。”
周氏獵奇的上前,虎子翻開箱子,一股腥臭味衝的周氏退了幾步。
張大娘心底一沉,跪倒在地。“求奶奶開恩,這家裡這麼多丫環小廝,一人一張嘴,老奴哪兒管的過來,縱是嗬叱了他們,他們不聽,老奴也是冇體例啊!”
周氏點到為止,不再多言,張大娘跌坐在地,亦是無話可說。
想到這裡,周氏不由道:“不如,你辭了官兒,返來罷,不要再去了。”
張大娘一怔,心如死灰。“不知奶奶要如何發落他們?”
這時,兩個小廝抬了一個箱子出去,箱子太重,憋的他們麵紅耳赤。
周氏沉默半晌,道:“再說前段日子編排我和老爺的那樁事罷,雖說已措置了王大娘,可王大娘不過是禍首禍首,這件事兒功績最大的,還是那些不知好歹,私底下風言風語傳主子好話的人了。此事鬨的風風雨雨,張大娘卻不睬不睬,不免也有錯誤。”
說的這裡,周氏目光閃動了一下,道:“倘或你戰死……阿嬌如何辦?溫良如何辦?念忠丟下這孤兒寡母的無依無靠,連你也要丟下她們?!”
周氏回過神,自知失態,彆開臉不再多言。
明曉得她是齊家的人,偏讓她去奉養錢姨娘,這坐山觀虎鬥的算盤打的真喝采。
周氏道:“既都是錢家的人,我也不好隨便發賣了,他日你把他們都送歸去,親身交到吳夫人的手裡,也不消多說,她天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