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綠珠轉頭本來還想說上兩句,見墨玉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見謝昭已經沉肘運腕在紙上勾畫起來,這才謹慎翼翼地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墨玉回身便往他們安排箱籠的處所而去,不一會兒便拿了個白玉瓷瓶來,又謹慎翼翼地給謝昭抹了上去。
謝昭不由好氣又好笑地看向付碩,一旁的綠珠倒是撐不住輕笑了起來,被謝昭瞥了一眼這才收了笑聲端方地站好。
“恰是。”
付碩話語竭誠,涓滴不似作偽,謝昭看著他略帶點虎魄色的雙眸,不知怎的,腦海中卻閃現出另一雙如同深海般的黑眸,明顯是那樣的剛毅冷峻,在看向她時卻老是透著一股柔光……
就算將他們從建業城趕離,也不過是增加其他郡縣的壓力和費事罷了。
看著“繡閣”裡熟諳的安排與安插,謝昭一點也不陌生,徑直走到了那張雕花拔步床上坐了下來,疇前她每次入宮也是住的這個處所。
這個夏季建業城外倒是堆積了北地來的很多流民,固然朝廷也著力剿滅了一番,可走了一批,又來一批,隻要北方的戰事不斷,總有斷斷續續的人往南邊遷徙而來,這些人就像秋後的螞蚱,隻會越聚越多。
謝昭的畫功承自她外祖定國公蕭老太爺,頗得其神髓。
“這事你儘管向姑母提上一提,我也隻是有這個設法罷了,姑母智計過人,定會曉得如何實施。”謝昭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舉起一根手指道:“不過,這錢固然是他們出,可便宜卻不能讓他們儘占了,如果吃了我們的糧食熬過了這個夏季,那些人想要留在南齊也行,隻要能夠開墾出充足的荒地,便能將他們收為南齊的子民。”
謝昭漲紅了臉,卻不是害臊,而是憤怒。
皇後孃孃的確曉得她的愛好,連床幔也讓人換成了素雅的青色,隻在角邊繡了水紋蓮花,床褥被套都是新的,嗅上去另有股淡淡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