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四周靜悄悄的。
白筠筠抬開端，麵色微微發白，目光哀告，“還望娘娘大人大量，莫要與臣妾計算。臣妾這就把東西都清算起來。”
白筠筠聽聽門外，搖點頭，“冇事，持續燒。”
春杏又想跪下，被白筠筠悄悄捏了一胳膊，身子驀地僵在原地。再看一旁的春雨，低著頭，不曉得在想甚麼。
淑妃大笑，手裡撫著熱乎乎的湯婆子，麵上無儘對勁，“白氏你好大的膽量，竟敢在宮裡燒紙錢，你眼裡可另有皇上？可另有宮規？可另有本宮？來人，帶出去。”
淑妃喜笑容開，施禮道：“臣妾謹遵皇上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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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鴉雀無聲，就連兩歲的長安也盯著淑妃不說話。太後眸光微動，緩緩開口：“淑妃有何要事，說罷。”
褚盈盈從冷宮裡放了出來，又回到了景和宮。之前貶為宮奴，現在因著有了雙身子，便臨時複了采女的位份。
張選侍的死如同春季園子裡的落葉，乃至比落葉更無聲無息。
春杏看著出去的春雨，唸叨著：“春雨姐姐越來越勤奮了，就是奴婢笨，不能為小主分憂。”說著，淚珠子又吧嗒吧嗒落在手背上。
白筠筠尚未說話，春杏雙腿一軟竟然跪在了地上，顫抖道：“娘娘贖罪，都是奴――”
“小主想的可真殷勤，我們院子裡有個瓦盆，早晨恰好用，奴婢這就去刷一刷。”春雨放動手裡的針線活，出門去刷瓦盆。
烈火烹油，不得不防。
院子裡的冷風打著旋兒，白筠筠裹緊了大氅還凍得直顫抖，搓搓凍紅了的雙手，將紙錢交給春雨，“你拿著，和春杏一塊兒燒。張選侍夠不利的，路上拿點錢也好打通小鬼少享福。”
“淑妃娘娘謬讚。”白筠筠不慌不忙，“不知淑妃娘娘夜裡來此，可有事？”
宮中高低誰不曉得褚氏一族的落敗就是因為褚盈盈毒害楊婉儀，如果褚盈盈就此翻身，楊婉儀就多了一個大敵。
褚氏的胎兒來的也太是時候，就算動不得楊婉儀，那必然先來動本身。
“白選侍這是做甚麼？在院子裡用火盆烤手不成？”
淑妃嗓子裡哼了一聲，極是輕視。“嘖嘖，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演戲，白選侍可真是個當伶人的料。人賤，命更賤。”
太後默了半晌，轉向天子，“此事事關龍脈子嗣，草率不得，還是皇上拿主張罷。”
春杏聞聲腳步聲越來越近，神采急的發白。俄然木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隻見數名寺人和嬤嬤手持火把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