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微微一怔,遊移的看著我,我表示她行動快些。容瑾見我用眼神催促她,隻得上前將披風放於孫長勝手中。
承琰上前握著我的雙手將我扶起,“手如許涼,方纔晚宴上朕見你飲了很多酒,如何不回宮早些歇著,卻在這湖邊坐著?”
我一時語塞,隻好低頭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晚宴已靠近序幕,太後道了聲乏了,在宮人的攙扶下先行回宮,見世人已然興趣寥寥,承琰便也叮嚀世人散了。
“彆動。”承琰沉聲打斷我,重新將披風為我披好。
玉緣望著火線,眸光閃動,悄悄道:“奴婢感覺,隻要心中馳念,便如同不時相見,並未曾分離。”
很久,不知是否是我聽錯了,我竟聽到承琰低低的歎了口氣。
我迷惑的昂首,但是看到的隻是黑暗中恍惚的表麵。如果平常,我必然不會問他,但是本日許是飲了酒的原因,我竟按捺不住心中的迷惑,出聲問道:“皇上為何要感喟?”
方纔飲得有了幾分醉意,感受渾身乏力,便由著玉緣扶著坐到了湖邊的石頭上,陣陣冷風吹過,雖有些涼意,卻也舒暢了很多。
承琰手指小扣著桌麵,笑著說了句“好”。
容瑾麵上亦是閃過一絲驚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承琰,終究將不解的目光落在玉緣身上,玉緣隻是抿嘴而笑。
承琰搓了搓手,端起茶喝了幾口。轉頭見我盯著他看,乾咳了兩聲,笑著道:“朕臉上有甚麼東西嗎?”
我欠了欠身,低聲道:“多謝皇上體貼,臣妾曉得了。”頓了頓,又問道:“皇上不是應當去華儀宮嗎?如何會路過此處?”
孫長勝也有些驚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承琰,手中的披風彷彿成了燙手的山芋。
夜色如磨硯普通烏黑,唯有月光傾斜而下,鋪滿全部石子路,逆光而行,我看著腳下的影子跟著我們的腳步閒逛,四周的樹叢落放工駁的黑影,整齊不齊,跟著夜風來回擺動。而此時的我心內卻全然不似這夜色普通安好。不時用餘光輕瞟身邊的承琰,他隻是看著火線,悄悄的走著,不知在想些甚麼。
宮中有端方,每月月朔與十五,皇上要過夜皇後處。現在中宮無主,以懿元夫人位分最尊,本日乃中秋,承琰理應過夜於華儀宮纔是,即便是去惠妃的永信宮,也不該路過此處。
我微微驚奇,很久問道:“你的家人都還在嗎?”
“多謝皇上。”此時身材難受極了,便也不再推讓,謝恩後跟在承琰身後。因是揹著月光,有些看不清腳下的路,剛走了兩步,便被一塊石子拌的一個踉蹌,還好玉緣反應快,及時的扶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