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環顧殿內,笑著道:“恰是內裡過分苦楚,前幾日本宮見開了些許芙蓉花,便折了些返來插在瓶中,這殿中也有了些活力。”
午後,我隻倚在榻上閉目歇了半晌,便打扮一番,去往鳳鸞宮。
皇後凝眉不語,好久歎道:“當真是都變了…宮外的女子神馳皇宮,可誰又曉得這此中的凶惡,行至踏錯一步,平生便這般毀了…”
去時,皇後未曾午歇,正在內殿坐著喝茶。
我手指不時的撫著光滑的杯沿,思考著道:“已是近兩年前的事了,當時黎修儀還未生下二皇子,在向華儀宮存候後回宮的路上不慎跌倒,幸虧未曾有事,過後查出是中了施氏的計,暗害有孕嬪妃乃是大罪,皇上一怒之下便將施氏打入了冷宮,提及來,也是些陳年舊事了。”
兩年前在芙蓉樹下偶遇承琰的場景閃現在腦中,嘴角不由勾起笑意:“還未到芙蓉花盛開的光陰,過些日子,娘娘便可到禦花圃中賞玩,那樣的景色,臣妾至今猶記在心。”
眼角一陣痠痛,我生生的將淚水逼歸去,語氣已如常日普通平平:“皇嗣為重,臣妾自會謹慎顧問。”
皇後點點頭,卻還是有些心神不寧:“但是…她現在瘋顛的模樣甚是可怖,也不知疇前奉侍皇上時是甚麼模樣…”
皇後欣喜的點點頭,似又想起了甚麼:“華儀宮那邊,勞昭妃多照看了,本宮到底冇有生養過,顧問起來怕是有欠全麵。”
我欠身施禮:“臣妾給皇後孃娘存候。”
皇後叮嚀了宮報酬我上茶,又衝我笑道:“也並無甚麼要緊事,本宮一貫與昭妃聊得來,隻是剋日你也忙的緊,好久未陪本宮好好說說話了。”
我笑歎道:“得娘娘看重,是臣妾的福分,隻是這後宮瑣事很多,臣妾若不能為娘娘分憂,娘娘又那裡能得閒召臣妾前來發言呢。”
我輕吹著點點浮在水麵上茶葉的行動微微一頓,曉得皇後本日召我便是問及此事,故而平平的答道:“向來因出錯被打入冷宮的妃嬪比比皆是,那施氏不過是此中之一,雖不幸,卻也是作繭自縛。”
我訝異於如許的感慨出自這位年青的皇後之口,不由問道:“娘娘是母範天下的皇後,何故這般歎之?”
未曾想到皇後會說出這一番話,我不由唏噓,皇後年事雖小了些,又出身武家,卻也從不失大師風采,每日見了都是那般端莊華貴,不失一國以後該有的儀態,卻不想,儘也有如此多的顧忌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