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後,內侍省與六尚將年節各宮的用度、年例各自擬了送去未央宮與重華宮。其上過年的用度與年例,從製新衣用的綾羅綢緞、珠寶金飾,到每日的吃食、煤炭火燭全數列在了上麵。待貴妃、賢妃裁定,蓋上各自的金寶金印送歸去,內侍省與六尚各部,便立時籌辦將用度分例發下去。
顧臨怡穿戴一身蜜合色纏枝梅花六團襖子,蔥黃綾棉裙。外罩著一件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燒藍鑲金花鈿攏著一頭的青絲,極是端莊明麗。眼角微微一揚,帶著幾分莊嚴與淩厲,瞧得世人皆垂首不語,連大氣也不敢喘。
年關漸進,雲千雪身上有孕,不便侍寢。天子可貴的冇有在合歡殿守著元妃。那幾日的侍寢,貴妃、定貴嬪、恪婉儀聖寵優渥,撤除這三人外,沈青黛與梁堇染也垂垂有了恩寵,各自進了寶林的位份。
嘉妃沉了臉,問燕雲道:“若真是這話,恪婉儀是甚麼時候來的,殿外的主子又做甚麼去了?”
誰承想這還冇到臘月,貴妃便俄然派人清查,天然是一抓一個準兒。賢妃又批了摺子下來,稱病不管。便隻剩下貴妃一頭做大了。
“你!”顧臨怡因著秦妍這話而勃然變色,手掌拍在桌案上,將那桌上的香料震得立時撒了一些,混在紅木的桌麵兒上。
如許的過程,每個月都不過是走一回過場,照說這每月、每年的用度都是依循舊例。也不必貴妃與賢妃特彆操心去裁定。可顧臨怡因著清平生辰宴的事兒,是成心要難堪內侍省與六尚。以是當那用度的摺子送進了未央宮,立時便被顧臨怡扣下,擱置了兩日,也遲遲冇有一個成果。
秦妍想起清平公主生辰宴那日顧臨怡所言,便是猜到了八分。打發了曲尚侍後,便攜了摺子去未央宮。
絃音倒是冇重視那熏香,搖了點頭,道:“娘娘聞出來甚麼了?”
嘉妃將信將疑,鳳目微微揚起,盯著燕雲道:“真的?”
賢妃也不避諱,懶懶道:“貴妃招不起,元妃,本宮就更是招不起。”
恪婉儀何其無辜,可沈青黛一早就有所算計。如此,算是結健結實的被嘉妃給恨上了。隻不過嘉妃現在被罰閉門思過,又是很多雙眼睛盯著她,不得不臨時忍下,等著來日再做圖謀。
後宮無寵之人眼巴巴兒的瞧著,撤除貴妃以外,這定貴嬪、恪婉儀、沈寶林與梁寶林,悉數是與元妃靠近的人,得了元妃的眷顧,是日日的往合歡殿跑,此中屬定貴嬪與沈寶林跑的最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