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一回比擬，眼下的她不止瘦了，也衰老了很多，彷彿光陰在一刹時被奪走。在那張慘白不堪的臉上堆滿了皺紋，唇色亦透著一種死灰色的白，鬢邊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白髮，身上穿了件半舊不新的鐵鏽紅銀絲滾邊旗裝，袖口領口多有抽絲。若非那張臉表麵還在，淩若幾近不能將她與之前阿誰崇高的婦人聯絡起來。
胤祥出了長春、宮後領了淩若一起往景仁宮行去，自榮貴妃被禁足後，現在的景仁宮已是門可羅雀，冷冷僻清，再不複昔日熱烈氣象。主子得寵，底下的主子們自也是能偷懶就偷懶，連守門的寺人都不知跑那裡去了，偌大的宮門竟無一人扼守，任人出入。
“那德妃娘娘呢，為何她看到我時也會入迷？”淩若反問於他，斬釘截鐵。
手指劃過硃紅雕欄，帶起一手的灰塵，淩若在心底歎了口氣，深宮女子，平生榮寵皆繫於君王之身，若失了君王的寵嬖，縱使位份再高身份再貴也隻是徒然。
胤祥在一旁冷冷介麵道：“當初若不是你冤枉小嫂子將她發落至四哥府中為格格，皇阿瑪如何會龍顏大怒將你禁足景仁宮，統統皆是貴妃本身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淩若吹去指尖的灰塵，與胤禛相視一眼抬手推開那扇硃紅六棱宮門走了出來，外頭秋陽高照，明麗刺眼；殿內倒是陰沉暗中，不見一絲陽光。
“榮貴妃你在做甚麼？!快放開她!”胤禛二人冇推測榮貴妃會這麼猖獗，一見麵就想要淩若的命，顧不很多想，從速一左一右用力掰開她的手。
“是。”胤禛承諾一聲，跟在淩若兩人前麵走了出去。
胤禛聽完原委後，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沉吟半晌道：“皇阿瑪的妃嬪中我並未看到有與你類似之人，十三弟也冇印象，也就是說即便真有與你相像之人也是在康熙二十年前的人了，眼下或廢或薨。”說到這裡胤祥插嘴道：“數年前我曾誤闖冷宮，看到過被關禁在冷宮中的廢妃，並未看到有與小嫂子類似者。”
“沉著？你看看景仁宮再在這個狀況，再看看本宮的模樣，四阿哥，你要本宮要如何沉著？!”榮貴妃雙目通紅地盯著胤禛，眼裡是除了恨意再看不到其他。
胤祥揮揮手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出來，罷了，既然都來了，哪有不出來的理，何況冇人領你出來，萬一被人究查出去那就是私闖宮禁，罪名可大可小，走吧。”
“貴妃你沉著一些!”胤禛用力按住掙紮不休的榮貴妃喝斥道，也不知榮貴妃那裡來那麼大的力量，他和胤祥一起都有些按不住，幾次幾乎被她擺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