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字一被賞下來,幾個丫頭就圍在一起看,紅紅的大紙,裁成了方剛正正的四角形,福字是從對角線處正著寫的,並冇有效淺顯的青墨,而是用了金粉為墨,寫在紙上。
我讓容彥拉住了思鳶,很較著,如果這時候思鳶找上門去,隻怕是不但要不返來我的新衣,還會受人欺辱。因為依著宮規,肇事的宮女是不會有甚麼好了局的。
早幾日宮裡便犒賞了春聯、門神和宮訓,思鳶和念鴦幾個也都籌措著在各處楹柱和流派上張貼上。不止是鹹福宮,其他宮裡皆是如此。聽聞,皇後孃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瑾妃娘娘另有靜嬪娘娘處,都是皇上親手寫了,賜下去的。至於我們的,便是外務府籌辦的。
第二日便是除夕,除了我這鹹福宮,各宮裡都在繁忙著。午後的時候,尚服局的宮女送來了太後孃娘命令裁製的新衣,宮女特地地叮囑道,這新衣並不是要宮宴的時候穿的,而是月朔的時候穿的。
在這宮裡就是如此,權勢職位、皇上的寵嬖,二者總要有一樣才行。如靜嬪娘娘或者李朱紫,有著皇上的寵嬖隱蔽著,或者如幾個端莊的主子娘娘一樣,有家裡的支撐,有位分的高貴,天然日子都不會難過。
宮裡已經充滿了年節的氣味了。二十四的時候,宮裡就安設了天燈和萬壽燈,燈火安設後的宮裡,一眼望去滿是喜慶的紅色,我曾經就想著,如果能夠像鳥兒一樣飛上天空,那看到的宮中,必然是燈火透明,全部宮裡都會看著紅紅火火的,像是在燃燒的火盆。
這本來是一件極小的事情。因為位分在這呢,尚服局的如果有那麼一丁點的眼力勁,也會把我的放在一邊,先趕工幾位得寵的主子的。宮裡,權勢是極其首要的。冇有權勢,便隻能低頭。這件事我低頭忍一忍,也就算是疇昔了。
而我和林承諾,既冇有皇上的寵嬖,家中權勢又寒微,宮裡的位分也比較低,這日子天然不如何好過。隻是我的運氣不錯,得了靜嬪娘娘賞識,和靜嬪娘娘走的近些,那些個主子看在靜嬪娘孃的份上也不如何敢使些壞罷了。林承諾也是此次攢足了勁,想要在宮宴上一鳴驚人,隻怕也是因為日子並不好過的原因吧。
隻是……比及了夜間,明日宮宴要穿的號衣,仍然冇有送來。號衣冇有送來,我明日便冇有合適的衣服去赴宴。如果穿了常服去赴宴,隻怕不止是會被其他的妃嬪笑話,還會惹了太後孃孃的不快――因為太後孃娘派了尚服局給各宮的小主都做了新衣,如果仍舊穿戴舊衣去赴宴,豈不是不尊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