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眼中不自禁地便有了酸楚的水汽,低低道:“本來皇上曉得。臣妾明白,皇上是抱怨臣妾自作主張自發得是了。”
蘇嬤嬤嚷起來道:“大阿哥,您固然是主子,可說話不能這麼冇知己,您但是喝著奴婢的血吃著奴婢的肉長大的,您可不能睜眼說瞎話!您……”
惢心歎口氣道:“小主有了大阿哥,也有個安撫。”
打到二十杖的時候,蘇嬤嬤垂垂冇了聲氣,隻剩下低低的哭泣聲。血漬染紅了她的衣裳,每一杖下去,都濺起鮮紅的血點子。永璜看得有些怕,晃了晃如懿的手道:“母親,還要打麼?”
如懿聽她改口改得快,便也罷了,淡淡道:“你照顧大阿哥多年,今後還是辛苦你了。”
當晚宮人們便清算了東配殿出來給大阿哥住下。如懿親去看了,三間闊朗的屋子明光敞亮,朝向亦好。因著是男孩子住,清算得格外疏朗。一間臥房,一間書房,一間歇息玩耍的處所。每日的炊事若不在讀書的書房裡用,便是跟著如懿。服侍大阿哥的人滿是新挑上來的,如懿一一盤問了秘聞潔淨,才許照顧著。如此忙了大半日,無一不鐺鐺。延禧宮高低也因為新得了一個阿哥,天子又犒賞不竭,曉得是時來運轉了,歡暢得跟過節似的。
如懿正說著,俄然發覺地上落了一個頎長的影子,轉過身去,正見天子站在簾下,含了一抹淡若山嵐的笑意,深深看著她。
那乳母怔了一怔,不情不肯改口道:“是。是大阿哥。”
如懿垂憐地看著永璜,“原覺得本身隻想找個依托。但是他一叫我母親,我內心就軟了。彷彿他就是我的孩子,我這內心……”
早晨如懿陪著永璜用了晚膳,皆是小廚房做的時新菜式,因永璜正在換牙,煮得格外軟和些。又因永璜半饑半飽了好久,為了保養胃口,一概隻喝煮得極稠的碧粳粥。永璜胃口極好,吃飽瞭如懿讓惢心量了裁衣服的尺寸,便如一個寵溺孩子的母親普通,親身給永璜擦洗了,方哄了他睡下。
天子笑著吻了吻她,“會的,你放心。”
世人清脆地承諾了一聲。秦立守在一旁,一臉地害怕驚駭,終究撐不住撲通跪下,求道:“嫻妃娘娘饒命,嫻妃娘娘饒命!”
如懿知蘇嬤嬤是永璜的乳母,自幼帶著他的,現在看她這般倨傲,倚老賣老,也不覺含了肝火,“你若能管束大阿哥,就不會連大阿哥衣食不周受了傷都不曉得。你細心奉告本宮,客歲夏季大阿哥兩次著了風寒,是為甚麼?又為甚麼連綿兩月都未病癒?若不是你們這幫主子懶惰,大阿哥會這般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