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說完,皇後便冷靜橫了她一眼,恰好貴妃尚未發覺,全落到瞭如懿眼裡。如懿不動聲色地取了片芙蓉糕漸漸吃了,隻見天子點頭道:“貴妃這話不錯。因為朕發覺,永璜外頭的新衣裳是臨時套上的,裡頭的衣裳怕是穿了三四日都冇換了,油漬子都發黑了。”
永璜搖點頭:“不疼。”
如懿本來這兩個月受足了委曲,聽得天子這句話,心下一動,彷彿是明白了甚麼。她仰開端,對上天子的目光,不覺也含了和煦清湛的愉悅。
皇後道:“既然貴妃和嫻妃都喜好永璜,皇上的意義是……”皇後沉寂一笑,“實在臣妾好歹生養過,若皇上放心的話……”
如懿隨口承諾了。慧貴妃嬌俏笑道:“前次在皇上宮裡看到一頂遮雨的蓑衣,臣妾可喜好了,皇上賞了臣妾吧。”
註釋:(1)出自宋朝李祁的《青玉案》。全詞為:綠瑣窗紗明月透。正清夢,鶯啼柳。碧井銀瓶鳴玉甃。翔鸞妝詳,粲花衫繡,分付東風手。喜入秋波嬌欲溜。脈脈青山兩眉秀。玉枕春寒郎知否?返來留取,禦香襟袖,同飲酴醿酒。
永璜跟著如懿到了延禧宮,猶是有些怯怯的。如懿隻留了惢心在身邊,親手取了一套潔淨衣裳替他換上,又打了水仔細心細擦了臉和手,方纔溫聲顧恤道:“永璜,你已經到了延禧宮,不必再驚駭了。”
永璜左看看右看看,忽而一笑,取過芙蓉酥撲進如懿懷中,隻看著她不說話。
天子笑道:“你父親偏疼朕,朕就偏疼你了。你既喜好,便拿去吧,隻一樣,不準戴了各處逛去。”
如懿見慧貴妃與皇後一左一右伴在天子身邊,似在談笑著甚麼,極其和諧。如許家常熱烈的場景,她與天子之間倒是好久未見了,不覺眼中一熱,低頭出去一一見過。
慧貴妃“哎喲”一聲,便道:“那主子們也太不謹慎了,既替永璜換衣裳,怎會看不見傷痕?要麼是太粗心,要麼那衣裳底子就不是他們替永璜換的。”
到了長春宮中,蓮心已經掀了簾子在一邊候著,見瞭如懿便笑道:“嫻妃娘娘來了,貴妃娘娘也剛到呢。”
天子發笑道:“那是外頭得來的,說是官方避雨的器具。還是你父親高斌找來的玩意兒,誰知他如許偏疼,竟冇留一件給你。”
如懿摟住他,也不覺帶了幾分傷感的淚意:“好孩子,就因為你明白,我才更心疼你。彆的孩子在你這個年齡每天無憂無慮的,偏你要曉得這些,我實在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