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死死攥著如懿的手不肯放,哀哀道:“姐姐,你彆走。”

海蘭順服地一口一口嚥了下去,如懿替她抹了抹嘴角,扶她躺下,替她掖好了被角。海蘭溫馨地伸直著,閉上了眼睛。

那尖叫聲連綴幾聲,異化在風裡也顯得格外清楚。如懿心頭一沉,忙披了大氅起家道:“不對!是海蘭!”

如懿感覺身上軟軟的,半點力量也冇有,口中腹中都是焦渴著,隻得懶懶道:“喝了那麼多薑湯,怕還是著了風寒了。”

惢心想了想道:“那奴婢用小銀吊子取了來在寢殿裡頭熬著,隨時想喝就喝著。奴婢醒著點神看著就是了。”

如懿替她綰一綰疏鬆的鬢髮,語氣溫沉沉的:“我在這兒呢。”

如懿道了聲“是”,惢心披著衣裳起來點上蠟燭,倒了一碗熱茶遞到她手邊,輕聲道:“小主慢點喝。”

如懿撫著頭道:“還是老體例,煮了濃濃的薑湯來,我再喝一碗發發汗。”

如懿忍動手腕上的疼痛,淺笑道:“我不走,我看你睡下了再走,好麼?”她接過葉心遞來的藥,“喝下去,喝下去病就好了。”

宮中的夜如許深長,如懿從未受過這般摧辱委曲,原是乏極了。她本來覺得靠著軟枕就能沉甜睡去,誰知聽著窗外風聲淒冷,颳得寢殿外兩盞暗紅的宮燈風車似的轉著,彷彿兩隻睜大的猩紅鬼眼,直愣愣地盯著她不放。如懿看著外頭的燈火,內心思路翻滾不定,仿如千絲萬縷都纏在了心上,一絲一絲緊緊地勒著。榻下惢心的呼吸聲已經沉穩而均勻,顯是睡得熟了。如懿油然便生了一星戀慕之情,若都像惢心一樣,無知無覺,能安穩睡到天亮,也是一種福分。她側過身,將臉埋在絲緞的菀花軟枕間,死力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睡得實在並不沉穩,半夢半醒的恍忽間,窗外穿行枝丫的風聲如同在耳畔,像是誰在低低地抽泣,幽嚥了整整一夜。

兩人正說著話,隻聽得後殿俄然幾聲驚叫,如懿怔了怔,便問:“甚麼聲音?”

如懿忙揮了揮手,表示世人噤聲,纔在床沿上坐下,輕聲哄著道:“海蘭,是我,是我來了。”

情感狠惡地顛簸間,海蘭的雙足從被子底下露了出來,厚厚地纏著一層層白紗,模糊另有暗紅的血點子乾枯了凝在上頭。如懿悄悄地撫了撫她足上的白紗,挪到床裡,隔著被子攬住她,柔聲道:“彆怕,彆怕,這兒是延禧宮了,你就在我身邊住著。甚麼都不消怕,再冇人冤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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