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醫考慮再三,沉聲道:“受寒和驚嚇都是小事,微臣開了安神藥給海常在喝下,已經安穩睡了。風寒雖重,調度著也無大礙。要緊的,是海常在的足傷。”
如懿拉著她的手,心頭暖暖的,一陣熱過一陣:“好,好,不枉我這些年一向這麼待你。阿箬機警,嘴卻太快。你心機溫馨,就替我多長著眼睛,多顧著些吧。”
惢心的眉眼恭敬地垂著,低聲道:“王公公不好相與,是被人定了的。但是李公公……”
惢心直直地跪在床前的架子上,眼中微微含了一絲晶瑩,道:“奴婢剛進潛邸的時候,不過是被人牙子賣來的小丫環,隻值兩百個錢,被髮配在夥房砍柴,是打死也不作數的賤民。是小主不幸奴婢,把奴婢從夥房的柴火堆裡揀出來,一起汲引到了明天這個職位。奴婢冇甚麼可說的,隻要經心極力護著小主,服侍小主罷了。”
如懿取過絹子按了按塞住的鼻子,悶聲道:“多謝太醫。海常在如何了?”
如懿入迷半晌,沉穩道:“一小我的好處和上風,隻會錦上添花,讓她往高處走得更高些。而她的弊端和缺失,倒是能拉著她一起跌到深淵再爬不起來的。以是我看人,不看她的好處能帶著她走多高,而是看她的弊端會讓她摔很多重!”
如懿撥動手爐上的琺琅蓋子,輕聲道:“阿箬,那麼依你的意義,我該如何辦?”
如懿的手微微一顫,鬱然歎了口氣:“現在的景況對我並不好,一味去爭,隻要摔得頭破血流。忍一忍疇昔了,今後的日子便鬆快些,也感覺冇那麼難忍了。如果不忍,永久就擠在一條窄道上,那就真的難堪了本身。”
如懿轉過身,將手裡的湯盞遞給蹲在地上撥火的小宮女:“清算了都下去吧,火盆不必撥了。”
如懿心中不快,打斷她道:“好了!現在是現在,不要再說疇前的事!”
宮人們退了下去,惢心在一旁悄悄地立著往案上的綠釉狻猊香爐添了一把安神香。那雪色的輕煙便從蓋頂的坐獅口中悠悠逸出,暖和沉寂的芳香悄無陳跡地在這寢殿中縈紆嫋嫋,散出放心安神的寧和飛香。
半晌,許太醫鬆了口氣道:“嫻妃娘娘萬幸,素昔身子健旺,隻是受了一點風寒。微臣會開些發熱分散的方劑,隻要娘娘連著喝幾天藥和薑湯,重視保暖,再用生薑和艾葉熬的熱水多泡澡,就會好的。但牢記牢記,這幾天不準再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