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死死地握著拳頭,以指尖觸進手掌的疼痛,提示著本身要忍耐,將海蘭緊緊擁住,但願以相互的體溫來暖和些許。天寒地凍的時節裡,渾身濕透的徹骨寒意逼上身來,除了忍耐,另有甚麼體例?貴妃與妃位不過差了一個位次,職位倒是千裡之彆。晞月,她是合法寵的貴妃。本身呢,不過是一個久未見君麵的妃子罷了。她冇有彆的體例,隻能忍耐著,隻盼能救出海蘭,拉扯她一把。
茉心見海蘭痛苦地嗟歎了一聲,笑道:“隻要海常在醒了,統統都好說。您看,這不見效了麼?”
香雲並不害怕,迎著海蘭的目光,定定道:“小主,不管您待我如何,這類昧著知己的事奴婢是再也不敢了。奴婢也勸您一句,人贓並獲,您還是認了吧。”
雙喜二話不說,舉起棍子便向著海蘭腳心狠狠猛擊數下,海蘭慘叫一聲,幾近冇暈倒在地,足上鮮血淋漓,的確慘不忍睹。如懿既驚且憂,她雖曉得足心受痛遠勝於他處,但看海蘭如此吃痛,亦曉得不好。情急之下,她隻得伸臂攔下雙喜手中的荊棍,喝道:“慢著!”
如懿瞪眼著她道:“這麼冷的氣候,你拿冷水潑她,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跟著慧貴妃話音利落而下,雙喜已經取過一旁的荊棍,道一聲“獲咎小主”,立即便要打下去。如懿細心看去,才發覺那並不是平常的棍子,而是拔取粗大的荊條,未剝皮,也未去刺。兩指粗的荊棍上利刺崛起,沾了鮮紅的血點。想來海蘭足上的血珠,便是由此物形成。
彩玥和彩珠承諾著,卻隻揀了幾個快熄了的炭盆擱在如懿與海蘭身邊,那火光微小,實在是無濟於事。
如懿心疼地抱著海蘭,用裙襬遮住她的雙足,心中揪痛不已,隻得強忍著肝火道:“貴妃娘娘以炭灰和香雲的供詞便認定海蘭盜竊紅籮炭逼害娘娘。可娘娘細想,今兒是臘月二十,娘孃的紅籮炭是外務府按著每月的份例給的,每日十五斤,一個月便是四百五十斤。海蘭如果真的全偷去了害得娘娘無紅籮炭可用,那起碼也得偷了十天的份額,一共一百五十斤紅籮炭。她的宮室就那麼點大,能查到那裡去?娘娘一查便知。”
茉心“哎呀”一聲,忙道:“嫻妃娘娘,真是對不住。誰讓您離海常在這麼近呢?奴婢原覺得一盆水下去不能讓海常在醒過來,以是加了一盆。這可如何好……”
海蘭癱倒在如懿懷裡,滿臉濕膩膩的盜汗黏住了頭髮,狼狽當中仍喃喃道:“嫻妃姐姐,嬪妾……我,冇有偷。真的……”她話未說完,人便痛暈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