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在如懿耳中,便更是不能動聽。她轉過臉,沉聲叮嚀道:“嘉貴妃,你在宮中有位分有資格,有些話,人微言輕的人說說便也罷了,如果從你的嘴裡出來,便是自個兒不尊敬了。如果落在主子們的耳朵裡,曉得主子們也如許背後群情,更不成個彆統。”

玉妍輕嗤一聲道:“那可不一樣!舒妃是滿軍旗貴族的出身,又得太後親身保舉,得了皇上多年寵嬖。令妃是漢軍旗下五旗的出身,怎能和她比呢?”

瑞穗兒忙道:“回皇後孃孃的話,自從禦駕離京,從仲春裡起,五阿哥便斷斷續續地感冒咳嗽,一向不見好。愉妃娘娘都快急壞了,這纔不得已想問問,能不能撥了江太醫回京照顧。”

玉妍話音未落,已被湖上飛起的烏黑綢帶吸引了目光。隻見一葉墨色扁舟不知何時已經駛到了滿天如虹的綢緞之下,一名著瑩紅色薄縵紗衫的女子俏立當中,舉著一枝盛開的紅梅和韻輕巧起舞。她的衣衫上遍繡銀線梅花,上麵綴滿銀絲米珠,盈盈一動,便有無窮淺淺的銀光流轉,仿若星芒繚繞周身。畫舫上的彩燈將湖麵映得透亮,連夜空也有幾分透亮,照得那女子端倪如畫,傲視生情,更兼大片月光輕瀉如瀑,美女容色美好,如浸潤星月光燦中,和順甜軟,人天涯可探。更有身後青衫樂姬相襯,幾近要讓人覺得身處蓬萊仙島之境。

如懿為莫非:“皇上的聖駕一向是齊魯齊太醫照顧的。這一貫齊太醫身上也不大好,一應存候然脈之類的起居照顧,都拜托了江太醫,一時三刻怕是不能夠呢。”她到底還是著緊,“五阿哥的病到底要不要緊?”

天子笑著在她鼻尖一刮:“意境二字最好,朕最喜好。”

綠筠笑著瞥了眼玉妍,慢悠悠道:“嘉貴妃也彆總說旁人。你忘了本身剛入潛邸那會兒,甚麼長鼓勵啊扁鼓勵啊扇舞啊劍舞啊,又會吹短簫又會彈伽倻琴,一天一個花腔兒,皇上寵你寵得不得了。現在也慣會說嘴了,也不準彆人學一點兒你的樣兒麼?”

待回到殿中,如懿便有些悶悶的。容珮支開了服侍的小宮女,親身替如懿換了一件家常的深紅綾暗花夔龍盤牡丹紋襯衣,拿玉輪番她悄悄摩挲動手背的經絡。“皇後孃娘,今晚嘉貴妃的話是不入耳,但不入耳的話也有入耳的事理。按說令妃小主一向和翊坤宮來往密切,她若想多得些寵嬖,皇後孃娘也不會不成全了她。如何俄然有瞭如許自作主張的心機卻不讓我們曉得呢?奴婢倒覺得,嘉貴妃的心機有多深,我們到底是碰到過有些數的,但令妃小主的心機,倒是不知深淺的哪!”她想一想,“不過令妃小主再如何樣,跳完了舞還是先把紅梅奉給了娘娘,可見她還是顧忌娘孃的。有顧忌,就不怕她太特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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