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輕聲笑了笑,扯著純妃身上新做的一件玫瑰紫飛金妝緞狐膁氅衣道:“現在皇後孃娘之下便是慧貴妃和純妃姐姐您了。您又有著兩位皇子,職位分歧平常,穿得好些用得好些,旁人天然是阿諛的,有誰敢說甚麼呢。”
純妃原當三阿哥一字不識,一顆心提得緊緊的,正暗怨大阿哥竟挑了那麼難的幾個字給兒子認,卻不想匾額上“淑慎暖和”四字,兒子卻能熟諳兩個,也不覺大鬆了一口氣。
海蘭笑著欣喜道:“否極泰來。mm就說麼,隻要三阿哥養在親額娘身邊,那必然會好的。公然有姐姐和大阿哥調教著,三阿哥便討皇上喜好了。”
純妃非常欣喜,亦笑道:“大阿哥純孝和睦,實在是諸位阿哥的榜樣。”
海蘭笑盈盈望著天子,目中秋波流轉:“皇上喜好熱烈,就不準臣妾也來戀慕一番熱烈麼?”
“嬿婉極好,念來口舌生香。是哪個嬿婉?”他俄然眼眸一亮,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南朝沈約的《美人賦》中說,‘亭亭似月,嬿婉如春。凝情待價,思尚衣巾’。但是從女旁的嬿婉?”
純妃一迭聲笑道:“賞,天然要賞。可心,去把禦膳房本日送來的糖蒸酥酪賜給這個宮女,叫……”
“疇前大字不識,現在能認兩個,已經是不錯了。”天子含笑,伸手撫一撫大阿哥的腦袋,“好孩子,不愧是朕的大阿哥,能教養幼弟,用心向學。”
(備註:出自南朝梁朝沈約的《美人賦》。沈約,南北朝期間,在宋、齊、梁三朝為官,乃一代文壇魁首。《美人賦》之美人乃南北朝藝伎的典範形象。
那宮女有些怯生生地,道:“皇太後呼喚大阿哥去慈寧宮,奴婢服侍完大阿哥送他去了尚書房,便往禦花圃走回鐘粹宮,不是故意要打攪皇上的。”
次年正月的某一天裡,海蘭再度放起那隻鷂子,這一回,胡蝶鷂子旁已經飛起了另一隻小小的孺子鷂子。
天子的笑意中含著幾分唏噓:“朕何嘗不是如許想,孩子是越多越好。聖祖康熙爺子嗣富強,我們皇室也能跟著暢旺起來。”
大阿哥牽著三阿哥的手晃了晃,指著鐘粹宮正殿內的匾額道:“三弟,那是甚麼字?”
天子微微一笑,似是欣喜:“魏這個姓淺顯,像是勉強責備的鬼心眼兒。但是漢軍正黃旗包衣,出身也不算很低。”
而與此同時,扶養著兩位皇子的純嬪亦被晉位為純妃,一時候由冷靜無聞而至舉足輕重,風頭頗健。連天子亦在閒暇之餘,除了逗留嘉嬪宮中以外,往純妃的鐘粹宮亦垂垂去很多了。天子為著端慧太子早逝,實在也不放心皇子公主在阿哥所扶養,加上純妃與嘉嬪常常哭勸,捨不得母子分離,天子便也承諾了。如此一來,疇前熱熱烈鬨的阿哥所也清淨了下來,隻是形同虛設罷了。阿哥所中除了最低等的灑掃宮人,其他的都分派去了各宮服侍。嬿婉便在此列,分到了純妃宮中。純妃又喜她端倪清俊,看著柔婉可兒,便專門撥了她去服侍大阿哥茶水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