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又道:“聽寶成說這話,海常在一貫是誠懇的,若不是凍得受不住,怕也不會去跟外務府再要炭了。隻不知她宮裡統共就那兩小我,如何會不敷呢?”
“奴婢去的時候純嬪宮裡還冇送東西去呢。”
阿箬替如懿將剛籠上的手爐捧了來,細心地套上一個紫絨爐套才送到如懿手裡,輕聲道:“外頭風大,小主細心被風撲了腦仁,轉頭著了風寒。”
如懿感喟道:“這就是她的難處了。昨兒夜裡我和她都在寶華殿誦經祈福,才摸到她的手爐溫溫的,竟然都不熱。我還覺得是服侍她的葉心和香雲不細心,誰曉得問了一句,她眼睛都紅了,說是份例的炭底子不敷用,她那西曬的屋子本來就冷,常日裡燒一個火盆就勉勉強強了,那裡還顧得到手爐腳爐。我這才曉得,她的日子竟如許難過。”
如懿明白,剛離了皇後宮裡,純嬪必然是緊趕著去了阿哥所看望兒子。即便返來了,也必然傷感兒子不在身邊,一時也怕顧不到這些禮數。她便道:“那等下我去鐘粹宮看看純嬪,她也不幸見兒的。”
這邊廂延禧宮裡也不溫馨,如懿正站在廊下看著從外務府領來的夏季所用的炭火份例。小寺人寶成領著幾小我數清了,上來回話道:“娘娘,已經數清了,黑炭一千二百斤,紅籮炭三百斤,都已經在外頭了。”
如懿很有震驚:“這宮裡有幾小我是好相與的?海蘭也算和我投機了,相互照顧些也是該當的。”她轉過臉問阿箬,“方纔讓你去永和宮送些薄禮給玫承諾,可探聽到了甚麼?”
如懿點點頭,問道:“海常在那兒如何?”
寶成應了一聲道:“主子明白。會趁貴妃去存候時隔幾天送一次,免得送多了點眼。”
如懿念及甚麼,便問:“那純嬪……”
阿箬看寶成下去了,便道:“小主待海常在也算故意了,天剛冷的時候就送了好些新棉去,現在又送衣裳。”
阿箬整了整身上一色兒的暗紫色宮裝,欣喜道:“這也不能怪小主。貴妃向來和小主不睦,小主天然不便去她的鹹福宮看海常在,不然怎會顧不到?要提及來,也是貴妃太不把穩了,由著本身宮裡人刻苦。”
如懿歎了一聲:“這何嘗不是我的不是,為了避嫌避禍,如許委曲了她。若我細心些早發覺了,她也不必如許受凍。”她喚過寶成,“你細心些,悄悄兒送些炭到海常在那兒,彆叫人留意著。還得記得隻能是黑炭,她的位份不能用紅籮炭,那紅籮炭燒了的炭灰是烏黑的,一眼就叫人認出來了,反而不好。黑炭倒是看不出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