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貴妃本來就是弱不堪風的身形,天子這般體貼,更多了幾分女兒嬌態:“皇上龍氣暢旺,臣妾在中間,也感覺好多了。”
王欽笑道:“這宮裡說到樂律,誰比得過娘娘?要不是怕雪天路滑,皇上必定請您來了。”
慧貴妃這才道:“那就勞公公去稟一聲吧。”
茉心承諾了聲“是”,叮囑彩珠、彩玥好生照看著,便先歸去了。
天子握著她的手,眼中微微一沉:“手還是如許涼。王欽,叫人再添兩個火盆來,細心貴妃受寒。”
慧貴妃笑了笑道:“皇上好雅興,本宮出來怕擾了皇上呢。”
王欽賠了實足十的笑意:“貴妃娘娘來得正巧,皇上歇了午覺起來批了奏摺,現下正歇著呢。挑了南府樂班的幾個歌女,正彈著琵琶呢。”
慧貴妃不顧雪後路滑,催促了抬轎的寺人兩聲,緊趕慢趕著便去了養心殿。纔到了養心殿門外,王欽見是慧貴妃來了,忙迎上來打著千兒親手扶了慧貴妃下轎,一疊聲道:“貴妃娘娘細心台階滑,就著主子的手兒吧。”
慧貴妃嬌盈盈道:“現在南府裡竟冇有好的琵琶國手了麼?選這幾個來給皇上清賞,也不怕汙了皇上的耳朵?”
慧貴妃盈然一笑,更加顯得容光瀲灩,一室生春。她順手取過此中一個琵琶伎用過的鳳頸琵琶,微微疑道:“如何現在南府這般豪闊了?平常琵琶伎用的也是這類嵌了象牙的鳳頸琵琶麼?”
慧貴妃蔑然望了她一眼,見那琵琶伎不過二八年紀,姿容雖不出眾,卻彆有一番清麗滋味,心下便有些不悅:“若冇有真本領,哪怕是用南唐大周後的燒槽琵琶,也隻是暴殄天物罷了。”
天子唇角的笑容微微一滯,那退在一邊的琵琶伎便大著膽量道:“奴婢技藝不佳,未免汙了皇上清聽,以是特彆用了最好的琵琶。”
慧貴妃離了長春宮,坐在輦轎上支腮想了半晌,便道:“茉心,你帶著這件玄狐皮先回宮。彩珠、彩玥留下,陪著本宮去養心殿看望皇上。”
天子揚揚手,表示她們退在一邊,微微一笑道:“論起琵琶來,有你這個國手在這兒,朕還聽得進彆人彈的麼?不過是你不在,以是聽彆人彈幾曲打發罷了。”
王欽承諾著去了。慧貴妃在廊下立了一會兒,公然聞聲裡頭琵琶錚錚,正入迷,王欽已出來請她了。
天子眉眼間都是溫潤的笑意,道:“好好坐著,也就暖過來了。”說罷指著幾個琵琶伎道,“方纔你在中間聽著,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