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撫著她新梳起的青絲,緩聲道:“如懿,朕曉得你疼大阿哥,大阿哥也爭氣,但他到底不是你親生。哲妃的位次也不能與皇後相提並論。三阿哥固然也敬愛,但總笨笨的,被養得過分嬌氣,今後也隻能做個繁華閒散宗室了。怡朱紫這一胎是公主也好阿哥也好,朕都不想了,隻但願他們母子安然就是。”
天子低低在她耳邊道:“朕曉得如許很不公允,朕和你還冇有孩子。但朕真的不曉得該如何去說,說出朕這麼多年的心願,讓你明白。”
飯畢,天子便起家往養心殿去。如懿想著太子一事,又念著怡朱紫的身材,實在是百感交集。正想著,卻見海蘭急倉促過來道:“姐姐,我剛從怡朱紫那邊過來,像是不大好呢,你快疇昔看看。”
海蘭忙摘下銀帳鉤上懸著的一個香包,笑道:“你彆怕,延禧宮裡掛了好多驅蛇的香包,蛇一聞到氣味就跑了,你放心住著就是。”
殿中沉水香的氣味沉沉入鼻,如懿微微一怔,內心有甚麼動機還來不及起來,便已把它們死死地按了下去:“永璉是正宮嫡出,皇上立他為太子也是道理當中。”
許太醫會心:“一旦醒來便渾身發熱,衰弱有力,心悸難安,更兼因惡夢而渾身顫抖,腹中隱然作痛,可有如許的症狀麼?”
海蘭看了看怡朱紫,有些擔憂道:“怡朱紫彷彿有些發熱呢,你們去取些熱水來給朱紫服下。”她看著怡朱紫嘴角的潰瘍,彷彿又比明天大了一些,便道:“太醫開的清熱去火的藥都給朱紫喝了麼?如何朱紫嘴上的口兒長得更短長了。”
如懿道:“太醫已經來看過,說初初有孕之人的確會如此。並且因為怡朱紫夜不安枕,嘴上還發了潰瘍,幸而太醫已經開了清冷下火的湯藥了。臣妾會叮嚀小廚房多用菊花茶和綠豆湯,但願怡朱紫服下以後會溫馨些許。”
如懿探首看了看道:“是禦膳房給怡朱紫送的新奇魚蝦,都是一早送來交由小廚房親手烹製的。”
海蘭無法道:“那便罷了。你們還是聽我的叮囑,常日給怡朱紫服用的茶水都換成胎菊茶纔好。”
如懿微微一笑:“那也是皇上恩準,隻許臣妾所用罷了。”
如懿趕快起家,一迭聲叮嚀了去請太醫,立即跟了海蘭往東暖閣去。因著怡朱紫有身子一向畏寒,固然入了三月裡,她殿中仍供著炭盆暖爐。如懿攜了海蘭一出來,便感覺那暖意兜頭兜臉撲來,不覺生了濛濛一層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