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這裡見到酈清悟時，謝令鳶不測了一下，隨即猜想大抵是宮裡給抱樸堂遞了旨意，他曉得後就出來接她。
看出了她的傷感自責，酈清悟沉默半晌，溫聲開解道：“畢竟宮中不易。”
皇家之人靜修的道院，是建在後山上的，與前山山顛的抱樸觀遙遙分開，亦是大防。
比得過“你的雙腿為我而開”嗎？比得過怒捅馬屁嗎？比得過乾下這統統、還得讓他來無法地為她清算殘局嗎？
謝令鳶一驚，隨即眼中閃過一喜。
或許，就能帶返來了。
歸正德妃出了宮，實在是更傷害的。她若不明不白死在華山上，也不會毛病到他們甚麼。
酈清悟也是表情好，聞言伸手：“買笑是要給錢的。”
“……我明白。”對白婉儀來講，那一次滅亡已然是放棄，是閉幕。
大半年冇見麵，卻並不感覺陌生或難堪，酈清悟笑了一下，從樹蔭下走過來，落日的餘暉灑落他一身，安靜又和順。
謝令鳶緩緩走到床前，站了一會兒，躊躇著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微微的溫熱，還活著。這才發覺，這如風如柳般荏弱的人，骨子裡竟然儲藏著那樣堅固的意誌。
“真是知心的小棉襖啊……”她低聲感慨道。
初晨的長安，覆蓋在朝霞下，仿若方纔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