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岩也滾了，船板上隻剩了兩小我。
畢竟身為皇族直係，親眼看著社稷覆亡，卻無能為力，難道人間最大的折磨？
被問起來，蕭懷瑾點點頭：“是有如許的傳說，何太後講過。”
說完飄然點水，一陣清風拂過兩麵，再定睛一瞬，人已回到了岸上，船邊徒留餘空。
如何也冇想明白，傳說中的變世之數，九星之首，竟然不是他本身，而是他的妃子？
何況德妃也在一旁，不見說甚麼，反而叮嚀道：“陸岩，你先帶其彆人退下吧。”
見蕭懷瑾寬裕的模樣，他體貼道：“我與九星另有話要叮囑，可否請陛下行個便利。”
謝令鳶說完，彷彿是想通了甚麼，笑盈盈望向他，雙眸清澈敞亮。
他的視野順著她，望去了岸上。
這雲淡風輕的一句“也好”落在謝令鳶耳中，她心頭微沉，有些苦澀。
她又摸了摸胸前掛的那串桃花結。
蕭懷瑾發明德妃在船外站定不動，不放心腸走出船廠，見她的背影呆滯，在船側邊沿，彷彿伶仃。
前麵的稱呼是遊移了一下。
正想問他籌算去那裡，今後還可相見否，手中俄然塞了一個略有粗糙的硬物。
可又很清楚地、如金石之聲，落入酈清悟耳中。
有的飄到了船上，酈清悟伸脫手，白淨的掌心落入了幾枚，綴得點點紅。
他微微一笑，輕聲道：“很都雅。”
及至現在，站在船上，與那人相視而過——
難怪你爹孃喜好。
四下侍衛嚴峻起來，陸岩卻按住他們不動。
她隱下心中淡淡的不適，躬身施禮：“那陣子的霧，另有夜裡退敵，都要感謝你。”
謝令鳶見他驚詫，隻好提示他：“陛下，那日的重陽宴後，臣妾死而複活，便是是以。”
時價戰亂，存亡存亡之秋，誰也冇空去梳理龐大的心境，記念過往的悲歡。
蕭權繼位後，遂奧妙派人尋覓九星。
其他大臣紛繁道。
陛下，你還真是開闊啊！
蕭懷瑾腦筋裡轟轟的，一方麵九星的事情還想問，一方麵又聽出酈清悟的告彆之意。
一為報恩。
九星。
一為酬知己。
她做不到像何貴妃那樣，為了公道而放棄對家屬的庇護。
台階下，跪了黑壓壓一片大臣，他們服冠帶，無聲跪在殿前，日頭已經偏斜。
而她直到明天，出宮經曆過浮生百態，才悟出了這句話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