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九年蒲月初四,玉璃行冊封禮晉為婕妤。而過了兩日,便是茯若冊封貴妃的日子。
永安宮裡點著數十盞明燈,玉璃與詢相對而坐,各自執了棋子對壘清楚。一旁的喜兒隻在撥了些葡萄,放在水晶盤子裡,並緩緩遞上來,便退到一旁去繡端懿帝姬衣裳上的圖式。
詢的呢喃漸次低下去:“蓉兒的冊封裡隻是隨便,所三日便是,至於你與茯若,下個初六便是穀旦,且叫外務府好生籌辦著。貴妃冊禮昌大非常,涓滴草率不得。”
玉璃溫然道:“皇上善待後宮諸人,這也算是嬪妾們的福分。”
詢隻笑道:“現在端懿倒是讓朕費心,她的身子倒還是好,不似得仁元那般,隻出了孃胎便一向多病,讓朕與茯若但是****很多心啊。”
詢隻淡淡一笑:“是啊,茯若現下協理六宮,又要照顧仁元與澄兒,她也實在辛苦了。”
茯若聞了此言心中悄悄隻覺不好,她在細眼看看皇後,隻見皇後冷然盯著她,她才曉得除了敬貴妃,皇後到底是容不下本身的。內心隻不由得垂垂回想數日前,玉璃悄悄到永和宮說與她的那些事。心下隻感覺悚然,本來是那樣端和溫然的皇後,原也和敬貴妃普通,是那樣的心機暴虐。王尚儀,也不過是她一早便安插在本身身邊的親信。細思極恐。饒是頭飾之上珠瓏閃爍仍遮不住她神采的悻悻然。
詢隻語氣平平到:“茯若入宮也有甚久了,這貴妃的位子她原也擔得。朕本來也想過晉封她為貴妃,隻是皇後很有微詞,隻道茯若入宮光陰尚淺,貴妃的位分又太高,冒然晉封,恐不適宜,隻勸朕且過些光陰再說。”
玉璃笑著斜他一眼,更是和順嬌媚,隻柔聲道:“今早周夫君同齊貴嬪娘娘來嬪妾宮裡做客,嬪妾瞧著周夫君倒是非常清秀瑰麗,都有幾分宋昭儀的風骨了。”
尚且還是五更時分,永和宮裡的人便起家在忙了,秀兒與清兒隻在茯若身邊服侍。王尚儀為茯若挽髮髻,倒是朝月髻。隻見上頭一對碧玉金步搖,曳曳生輝。髮髻後捎的赤金鳳尾瑪瑙流蘇又更添了幾分華貴之氣。
詢彷彿對此非常對勁,隻揉一揉下頜道:“如此甚好。潤兒也將近十歲了,皇後好生教誨他,朕今後才氣放心啊。”
今後太子之位,到底會傳給哪一名皇子?
秀兒隻笑道:“娘娘現下終因而貴妃了,奴婢們今後在宮裡也能有臉麵了。”
殿中燭影搖紅,愈發映得玉璃鬢髮如雲似霧般,玉璃伸手吃了一顆葡萄,便歡樂道:“嬪妾多謝皇上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