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心下感念不已,忽而道:“明宗天子身邊的後妃未幾,亦不過才五小我罷了。現在獨一活著唯有昭媛和宮裡的母後皇太後了。”
茯若稍稍行了見長輩之禮,道:“氣候冷的緊,本宮前幾日臥病了幾日。本日隻想著出來逛逛,趁便來看看鄭昭媛。”
鄭昭媛點點頭,道:“我就猜到皇後的來頭不小,不然當明天子對你嫌棄如此,將你貶黜到了此處,怎的還能保全你的後位。本來是為了這層乾係。”
茯若悄悄入迷道:“現在的後宮裡又出了一名寵冠六宮皇貴妃,且皇上專寵於她亦有十餘年了。隻是可惜,昭惠太後與她結了仇怨,如果本宮的後位不保,皇上天然是要汲引了那皇貴妃的。也許昭惠太後保全本宮,亦是為了保全本身吧。”
茯若聞了,燦然含笑道:“不瞞昭媛,皇上的生母仁惠皇太後宋氏乃是本宮的遠親姑母。本宮父兄與她乃是一父所出。”
茯若慢慢道:“過了除夕,便是宣和十八年了,本宮算算彈指一揮間,本宮入宮已有將近十八年了。當年本宮還隻要十五歲。”
鄭昭媛打量茯若兩眼,緩緩道:“這又算的甚麼,我這老婆子在這行宮都已住了二十餘年。皇後現在纔來了一年,莫非便有了滄海桑田之感,倘若到了我這個年齡,又要如何。”
鄭昭媛望著窗外飄絮,四周喧鬨,神采沉浸在舊事當中,緩緩道來:“明宗天子的後妃可算是曆代天子起碼的一名了。隻是他到底是個癡戀人,先是念著嫡妃歐陽氏,隨後又專寵於純獻皇貴妃。我們這些個不得誌的,他連正眼也不會瞧瞧。便是皇後上官氏,他待她亦是極其冷酷對付。雖說經常去她的鳳儀宮陪她用膳,但左不過也是去陪她的嫡女安惠的。因著明聖太後乃是上官氏母親的表姐。且上官氏的母親又是公主。明宗天子為了愛惜她們的麵子,待上官氏倒也好。隻是情分全無。”
鄭昭媛道:“是啊,因著厥後明聖太後薨逝,明宗天子倒是更加蕭瑟了上官氏。恰好這時候他又起了心秘密立純獻皇貴妃的兒子做皇太子。朝臣不允。隻說是太子應由皇後所出,且恰好這時上官氏又懷了身孕。隻是不知怎的了,厥後她的孩子冇能保住。當時是我在服侍明宗天子,他得知了上官氏的孩子冇了,竟是反倒笑了起來。我當時倒也感覺上官氏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