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太後彷彿是累極了,隻是緩緩道:“話雖如此,但那煙瘴之地到底難過,哀家隻是想著,待得皇貴妃入主中宮過後,哀家便想讓天子恕了他們,臨時讓他們先回都城來,隻貶作布衣便是了。”
昭惠太後微微苦笑,深吸一口氣,道:“哀家命人去算過惠皇貴妃的八字,她的命格與哀家一樣,都有著做皇後的命格,但是卻失了佳耦琴瑟調和的命數。”
昭惠太後情意沉沉,隻是悄悄笑道:“汲引她做甚麼,如果由得她做大,哀家更是心煩,不過是算命先生的言語罷了,安知是真是假。”
茯若隻是低柔道:“便是臣妾再是如何事忙,也不能擔擱了給皇太後問安,且依著皇太後所言,臣妾刻下乃是六宮之主,諸事更是不能不為後宮嬪妃的榜樣,以是臣妾更當細心。至於六宮事件,臣妾有太子妃在一旁幫襯一二,一時候倒也感覺並非非常勞累。”
茯若略有些動容道:“皇上隻是下旨讓薛廣義舉家放逐巴州,倒也未非常苛待了他,且巴州一帶所說較之都城瘠薄了些,但也不全然算的是窮山惡水,想來日子也不會非常難過。”
昭惠太後見著茯若來了,隻睨了她一眼,手中細細把玩著一副墨青色的玉佩,很久才緩緩道:“惠皇貴妃常日一貫不大來長樂宮,怎的本日倒是有這般的閒心,哀家想著,眼下中宮虛位,皇貴妃乃是六宮之主,諸事龐大,怎的還能騰得開手來。”
日複一日,隨即便是歲末,茯若的立後大典也在垂垂動手籌辦了。
昭惠太後緩緩瞥她一眼,神采中未見喜怒之色,隻是將玉佩拿在手中,細細道:“天子乃是天子,即便哀家乃是天子的母親,有豈會妄議朝政,哀家隻是感念長姐要在煙瘴之地度日,一時候心中鬱鬱難明罷了。”
洪尚儀感喟道:“幸虧現在太後孃娘已然否極泰來了。”
茯若再無言語,隻是冷靜給昭惠太後福了一福。昭惠太後隻是倦倦的揮一揮手,表示讓她退下,茯若隻照著昭惠太後的叮嚀分開了,待得洪尚儀將茯若送出了殿門,才單獨一人回到殿中,昭惠太後隻對著洪尚儀喟歎道:“她們宋氏一族的女子多心性沉穩。且說哀家非論如安在後宮打壓仁惠太後,她還是能夠氣定神閒的安坐宮闈,而現在的惠皇貴妃亦是如此。”
茯若隻會柔聲道:“臣妾隻恐皇上不會承諾,太後孃娘切莫忘了,薛廣義犯獲咎過也不算小,結黨營私,策劃太子這可都是些不得了的罪惡啊。”